第二天清晨,赵轩从床榻上醒来。
听见后院传来一阵阵铁器碰撞的响动。
仔细辨别,正是刘西瓜那把九环刀舞动的声音。
“这么早?”赵轩暗道一声。
随即穿好了衣服,迈步走到了后院。
而飞流跟简儿也早已听见响动,
两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正在练刀的刘西瓜。
一直贪玩的飞流,此刻竟也目不转睛。
只见刘西瓜将那把沉重的九环刀耍的虎虎生风,
飞流不时也会惊叹的‘哇’出声来。
待到赵轩走到近前,还是怀中抱着白玉剑的简儿最先反应过来。
“主人。”简儿行礼道。
飞流也回过神来,扭过头来喊了一声:“轩哥哥。”
赵轩朝两人点了点头示意。
接着见刘西瓜练完了一套刀法,停下身来喘息。
似乎才发现赵轩与简儿等人在看着她,便迈步过来行礼。
赵轩见状,开口说道:“看样子精力恢复的不错。”
“简儿、西瓜,你们二人准备一下。”
“待会儿随我去青峰山,亲眼看看那伙山匪。”
片刻后,赵轩便带着二人,
还有一名锦衣卫小旗,朝青峰山走去。
……
“大人,属下连夜打探了消息。”
“自称‘青山刃’的这伙山匪,平时只劫过路商队。”
“若是遇上普通百姓打扮的人,即便是车上拉着货物,也多半不会出手。”
随行的锦衣卫小旗恭敬的汇报道。
赵轩闻言,心中若有所思。
目光朝着脚下看去。
他们正走在从华亭县前往青峰山的路上。
而原本用来行商的土路,日积月累的车辙痕上,竟然都已经长出了杂草。
显然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商队的马车来往了。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呜咽声:
“呜呜呜……你死得好冤啊。”
身旁的刘西瓜跟简儿,都不自觉的握紧手中武器,警惕朝四周看去。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甚至还有一层薄雾。
在这许久不见行商的土路上,
竟然会听见有人哭泣的声音!
着实有些怪异。
“大人,这……”
那名随行的锦衣卫小旗也有些疑惑,不知如何是好。
赵轩听见动静,微皱起眉头,循着声音看去。
只见在前方的一处树林之中,隐约能看见几个隆起的小土包。
而在薄雾之中,似乎有一道佝偻的身影。
正蹲在一处小土包前,背对着赵轩等人,不知在做些什么。
“过去看看。”赵轩看着那人的背影,打量了一番。
似乎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妪。
想着她或许是有什么隐情。
更何况这里已经很靠近青峰山,也可能跟那群山匪有关。
随即迈步带着几人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走到近前,那老妪的哭声也越来越清晰。
不过她念叨来念叨去,也无非还是那几句话,像是在为谁喊冤。
“大人?”随行的锦衣卫小旗也看清了前方的情形。
只见那位蹲在地上的人,的确是一位粗布衣打扮的老妪。
而树林旁那几处隆起的小土包,正是几个不太显眼的坟墓。
赵轩听见锦衣卫小旗的询问,对其使了个眼色。
那小旗似乎有些恐惧,毕竟天还没亮。
周围还有一层薄雾,一位老妪蹲在这儿哭坟。
这场面着实有些诡异。
不过见赵轩已经吩咐,让他上前查探情况。
小旗便也只好咽了咽唾沫,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大娘……您这是?”
那老妪正沉浸在悲伤之中,似乎也没想到会有人经过。
连忙站起身来,抹了抹眼泪,回身看去。
而当她看到来人的打扮,不像是寻常的百姓。
尤其是身后的那位玄衣男子,看上去气质不凡。
老妪愣了一下,这才带着哭腔说道:“不瞒几位大人。”
“老身是想我那冤死的儿媳了,这才过来瞧上两眼。”
“冤死?”从刚才一路过来,赵轩就对老妪喊冤格外注意。
要是她儿媳的事情真的跟山匪有关联。
或许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在这青峰山上能够聚集近千号人,
并且他们大多数都是出身于华亭。
而小旗倒也挺有眼力,见赵轩也没说要走。
于是接着对老妪说道:“大娘,您儿媳有什么冤情?”
“不妨说出来给我们大人听听,没准他能帮上忙。”
老妪闻言,有些警惕的看了赵轩一眼。
不过还是马上跪在地上,像是抓住了希望一般,哭诉道:
“呜呜,大人,我家儿媳冤呐……”
“这华亭可没有穷人的活路啊!”
“半年前,我家儿媳外出买菜,刚走出集市,不料就被一名富商给看上。”
“也不知道他们为何敢在华亭如此放肆,青天白日下三两句话就吩咐手下拽人。”
“我儿媳宁死不从,竟然就这样被他们当街给活活……”
老妪说着,瞥了一眼身后的土坟,又抹了一把眼泪。
而听到老妪的这番讲述,简儿与刘西瓜都有些气愤。
简儿握紧了手中的白玉剑。
刘西瓜更是气鼓鼓的嘟着脸,将肩上的九环刀杵在了地上。
赵轩听罢,脑海中回想起在暗巷听手下说过的,
华亭知县包庇行商,重罪从轻,轻罪化小一事。
没想到已经包庇到了这般地步。
只是一直听老妪在诉说儿媳的冤屈,并没有提到她的儿子。
再看老妪身处山匪经常活动的地界,却没有半分惧意。
赵轩见状,瞥了一眼远处的青峰山,
心里已然猜到了个大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