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怀疑,林晓东又将手里的口罩一一分发出去。
他的本意是旁敲侧击,提醒李主任,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居然被李主任当做制衡许大茂的棋子。
如此一来,对林晓东接下来的行动,倒多了许多便利。
他舒服地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这第一步,超出意料的顺利。
没等他屁股坐热,门口又有人来了。
“林晓东,刘厂长找你。”
“王哥,啥事儿啊?”
林晓东一边锁上门,一边问。
“听说是威盛部来人了,你去会议室看看就知道了。”
“行,谢谢你啊。”
林晓东告别了王哥,大步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在二楼,转眼间,他就到了门口。
“刘厂长,您找我。”
“来来来。”
刘厂长热情地招着手。
“这小伙子,是我们厂里的唯一一个卫生员,林晓东。”
“这次厂里集中发热的事儿,就是他发现上报的。”
“林晓东,这几位都是区里派来的专家。”
林晓东仔细一看,这几位都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十分讲究。
其中一个女生,似乎还有些眼熟,好像是沈淑仪?
但是,他又不敢确定。
因为眼前的女生戴着眼睛,而沈淑仪是不戴眼镜的。
领头的年纪稍长的女主任说:“小伙子,你能及时上报,配合我们的工作,我很欣赏。”
“前几年,咱们才经过亚洲流感,所以难免谨慎些。”
一听到是流感病毒,刘主任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
“不过你们也不用过分担心,我说的,只是最坏的情况,按你们厂里上班的情况来说,应该只是普通感冒病毒,具体的原因,还有待调查。”
“咱们先坐下来说吧。”
“对对对,咱们坐下说。”刘厂长又吩咐人,倒了几杯水。
这可是涉及到厂里工人人身安全的大事,他是丝毫也不敢怠慢。
“小伙子,具体的情况,麻烦你给我们说说。”
林晓东一五一十,将第一个病人的情况,到什么时候治愈,说的一清二楚。
随后,他又拿出一个笔记本,推了过去。
“具体的情况,我都记录在上面,请您过目。”
主任拿起来粗略看了看:“小伙子,你记录的很完善,对我们的工作很有帮助。”
“淑仪,你来看看。”
听到主任叫旁边女生的名字,林晓东笑了一声,果然是你。
怪不得说待会见。
林晓东悄悄朝她比出ok的手势,没想到沈淑仪这会儿很是高冷。
根本不搭理林晓东,甚至朝他冷哼了一声。
女主任瞧出端倪,笑着问:“怎么?你们两个认识?”
没等林晓东点头,沈淑仪便冷冷否认:“谁认识他啊。”
林晓东只能尴尬地笑笑。
主任介绍道:“这位沈小姐,亚洲病毒肆虐的时候跟着她老师一起研究过不少病例。”
“这次,是特地回来协助我们完善病毒库的。”
听到主任的介绍,林晓东不禁半信半疑,完全看不出来啊。
要是说她是选美得胜回来的,林晓东倒是相信。
看到林晓东怀疑的表情,沈淑仪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计白眼。
“咦?这两张是?”
笔记中,忽然滑落两张药方。
主任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她专注于传染病的防治,对中医一项并没有深入的了解。
但乍看之下,这两张药方都极为令人惊艳,配方里的药材都是些常见的中药。
但药与药之间,又有着相互的补足关系。
刘主任隐约觉得,这两张配方并不简单。
“小伙子,你这是哪来的?”
“偶然得来的。”
林晓东的药方是系统给的来自于后世总结的药方,他自然是不想暴露。
沈淑仪说:“刘主任,别听他胡说。”
“这就是他自己的方子,我在他家桌子上看到过。”
说完,沈淑仪还吐槽了一句:“该谦虚的时候不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假谦虚。”
听完沈淑仪的话,刘主任长大了嘴,满脸的难以置信,她实在没法将这两张高深又简单的药方和眼前的年轻人联系到一起。
过于震惊的刘主任,甚至忽略了沈淑仪为什么会在林晓东家看到配方这件事。
“小伙子,这两张方子,我能带走吗?我的老师是国医大师周忠英...”
林晓东无所谓地说:“主任,您尽管拿走就是了。”
对林晓东来说,这就是无足挂齿的两张药方而已,但他知道,一旦这两张配方流出,自己将来得到的回报,可不是能用钱衡量的。
更何况,药方只能配药,要想根据每个人的实际情况应用,更重要的是临床的经验和对药材的理解。
此刻刘主任还不知道这两张药方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她只是凭着直觉认为,自己的老师一定会受用。
“真是太感激你了,林晓东同志。”
林晓东的慷慨,也让刘主任从开始了尊称。
话说到这,刘主任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她现在急于去找自己的老师,跟他分享这两张配方。
“刘厂长,麻烦您按照林晓东同志的这份名单,把工人们都找过来,我们想做个具体的血液样本化验。”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
听到他们的对话,沈淑仪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她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刘主任,他们为什么不隔离呢?”
“什么是隔离?“刘厂长问。
“就是把有可以的人和正常的人分开安置。”刘主任替沈淑仪回答道。
林晓东敲了敲她的头:“别闹了,要是有接触的人隔离,谁来干活啊,你来炼钢啊。”
隔离确实是个好办法,但以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做到。
即使是跟厂里的领导解释,他们也不会同意,更别说靠工资吃饭的工人了。
..............
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把血液都搜集齐了。
刘主任匆匆告别了同事。
独自一人坐车前往老师,周忠英的家里。
老人退休在家,和儿子儿媳妇生活在一块。
这个老师为人低调,仅在业内享誉盛名。
正是因为他学术上的低调,甚至连他的儿子,周朝阳,现在都比他有名。
刘主任满心期待地叩开了老师家的门。
开门的正是周朝阳的媳妇儿。
刘主任拍了拍身上的雪,走进门里。
正瞧见周朝阳在吃饭。
她开口调侃道:“诶,朝阳,大忙人今天有空在家吃饭呢。”
周朝阳打了个哈哈:“刘姐,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这芝麻大的小官儿。”
刘主任不客气地说:“你瞧瞧这口气,野心不小啊,你堂堂咱们区里革委会的主任也叫芝麻官儿,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你吃饭吧,不跟你扯了,我是来找老师的。”
周朝阳用手一指房里。
“有空帮我劝劝这个老顽固。”
刘主任笑了笑,没有接话,他们父子间的矛盾是早就存在,并不是她能够化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