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玄远离去,只剩下钱公望一人,他脸色木然道:
“杨宁,要是你有真本事,便让我的孙儿做绿叶又何妨。”
成不成状元,对他老人家来说,无关紧要,半路下去的状元,还少吗?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孙儿,心高气傲,恃才傲物,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名利心重,让他栽栽跟头也无妨。
马车里,杨宁怀中抱着那个金箱子,最后终于没忍住,喜滋滋的亲了它一口。
他已经决定了,这以后就是传家宝了。
外面的福伯则是两眼目视前方,严肃至极,像极押送粮草过敌军阵地的样子,鹰顾虎视。
“少.....少爷,你....还是把银票收回去吧。”
银票两个字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怕两侧的路人听到。
杨宁豪气道:“明天,明天就去把那宅子盘下来。雇人打扫一番,我们就搬过去。”
“对了,一千两够不够?”
恍惚间想到前世,买个房子,还有各种的费用,杨宁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够了,够了。”
福伯的声音有些哽咽,少爷他终于出息了,能从销金窟里掏出银子来,这样的本事以前他爹也是没有的。
喜不自禁,福伯脸上挂着喜不自禁的泪水。
他想着,到时候将小姐从那云景山上接下来,一家人团聚。
回到家中,杨志早已经在他们院子门口等着了。
见状,上前有些嗔怪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随后,又见到杨宁右手侧夹着一个小箱子,问道:“这是什么?”
杨宁笑道:“大哥,人家仰慕我的诗才,我去做一首诗给他们就好了,花酒真的喝不起,尤其是蝶舞姑娘的,一杯酒要十两银子。”
切!
杨志不屑的甩了他一个白眼,而后豪气道:“改天,我陪你去。”
杨宁欠身道:“如此,多谢大哥了。”
“哦,对了,我爹让我将这些书籍给你带过来。”
杨志想起了正事。
书?
自己这位大伯对自己从来都是不闻不问,何时关心起自己的学业来了。
杨宁很诧异,杨志也没有多解释什么,而是道:
“明天就是放榜的日子了,敬诚可有把握?”
忽然想起这一遭,杨宁脸色微变,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朝可有什么机构专门办理大不敬蛊惑朝纲的要案,可以不经刑部定案,直接处死?”
杨志奇怪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杨宁满脸好奇道:“就问问而已。”
杨志叹了口气道:“哎,以后你也要入朝为官了,我先说说吧,千万不要得罪黑狱司,刑部也好,大理寺也好,我杨家还能说得上话,但要是进了黑狱司,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黑狱司,杨宁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名字,一听就黑的很,以后见了它绕道走。
而后,他拍了拍杨宁的肩膀道:
“黑狱司盯的至少是四品以上的大员,你这就算入了朝,也还早呢,别担心。”
“眼下,你就该想想我爹为什么给你送这些书来?”
“为什么?”
杨宁真的不清楚。杨志只好解释道:“敬诚,你忘了我爹是什么人了吗?”
“礼部尚书,会试他是主考官之一。”
“既然他给你送来了这些东西,想必是希望你更进一步。”
“这么说来,你此次前十起码是有的。”
“恭喜了,敬诚。”
杨宁有些呆滞,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他本以为自己的穿越之旅就要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居然大难不死。
杨志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这就叫惑乱朝纲。
看来,老祖宗的话有道理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而且,这些你要好好看看,好好准备后天的殿试。”
话已至此,明了到不能再明了了。
杨宁吃惊道:“这么说,接下来的殿试内容.....”
杨志急忙上前捂住杨宁的嘴,道:“别胡说,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杨宁如小鸡啄米般点头道:“明白,明白。”
最后,杨志还不放心的叮嘱道:“今夜,我只是来给你送府上以往关于南方局势的资料记录,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千叮咛万嘱咐这才离开了院子。
杨宁看着手上的王朝大事件,《天苍盟约》纪要,十四省风俗记,等等。
莫名的感慨,有个大家族就是香,像这样的绝密资料,外人绝对难得一见。
难怪说,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这样子一来,他们能有出头之日就怪了。
拎着书回了自己的院子,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对福伯道:
“后天是第三天,你准备一下,我们从皇宫出来,就去云景山。”
从太华城到云景山还得一个时辰的路程,那天晚上,神秘声音让他去月映寒潭之地,得一份机缘。
福伯乐呵道:“好的,少爷,到时候你拿个状元过去,让小姐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