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晨正在龙虎堂与众人议事。
“向晨,玉婉和宁儿都不见了,换洗衣服也不见了。”许向月跑了进来,她一边喘着气一边擦着汗。“我前前后后都找过了,没有。回寨子这几天我就一直觉得她不对劲。”
许向晨蓦地站起身呆立在原地,他觉得心像一下子被掏空了,脑子嗡嗡作响。他原想等她冷静几天,再同她好好解释。但山寨百废待兴,各项事务忙得他无暇分身一时竟忽略了她。
牛三斤命山下的守卫负责人来回话。
“她是怎么下的山?”许向晨问。
“山下的岗哨刚换的新人,他说知道肖姑娘与您的关系不一般,就没敢拦。”守卫负责人说。
“派人去找啊!她一个姑娘家还带着孩子一定走不远。”耗子见许向晨神情恍惚,道:“向晨你先别急,我现在就派人手到周边的镇子找找,应该能找到。”
许向晨木然地点点头。
陆家镇客栈。
肖玉婉悠悠转醒已是三更时分。
她看了看像是在客栈中,床边还有一个男子,撑着头睡着了。
她摸了摸衣服,已经换成了干净的衣裙,她紧张地坐起,拉紧了被子。
她的动静惊醒了那个男子。“肖姑娘,你醒了。”那男子转过脸。
“关……关公子。”
觉昌安见她蜷缩成一团反应过来,说:“哦,衣服是我拜托客栈老板娘给你换的。”
“宁儿,宁儿在哪?”肖玉婉下床就要去寻,可脚下一软。
觉昌安赶紧一把扶住她。
“宁儿在隔壁房已经睡了,小家伙着实是累坏了,你放心吧。”
“多谢,关公子救命之恩。”
“肖姑娘,谈何救命之恩?我只不过是报恩罢了。”觉昌安说。“你可知追杀你们的是什么人?”
“不知。他们只是说为了要向李大官人复命已在山下等了十多天了。”
“李大官人?李为雄?”觉昌安惊诧道。
肖玉婉也颇为诧异。
觉昌安定了定神,又问“那你为什么要下山?”
“你怎么知道?”
“哦,我听……你妹妹说的。”觉昌安遮掩地说。
“我……我只是……不想再待下去了。”肖玉婉目中含泪,语有哽咽。
觉昌安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
“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想好。”
“肖姑娘,不如你跟我走吧!让我来保护你,离开这里,离开这些纷争。”觉昌安看着肖玉婉略显苍白的面庞,她眼睛里似蒙着一层雾气,唇如桃瓣粉红,略大的衣裙更显其如弱柳扶风、迷离娇弱、令人怜爱。
“我,我……”
“不急,不急,肖姑娘,你好好想想。你先休息吧!”觉昌安退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肖玉婉醒来浑身无力,头重脚轻,她勉强起身,刚穿好衣服就听见屋外有人喊:“你是谁?给我站住!站住!”。
一阵杂乱的脚步和推槡声过后,许向晨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婉儿,婉儿,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打开门好不好?”
肖玉婉手中攥着许向晨亲手做的竹簪背靠着门,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扭头透过窗缝偷偷看着许向晨,这才几天他已经瘦了一圈。
肖玉婉心一阵抽痛,她隔着门摸了摸他的脸。
许向晨一脸焦急,拍了拍门,又说:“婉儿,我承认这件事我有私心,我……”他哽咽了一下,“我怕你知道了,从此不再理我,我怕你会离开我。”
他抽了一下鼻子,“是我错了,原谅我,先和我回去好不好?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查清一切。”
他又拍了拍门。“婉儿,你打开门好不好?”
每一下拍门声都像拍在肖玉婉的心里。压抑的哭让她觉得透不过气来,好半天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她不舍,但她做不到与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当作一切都没发生。
“你,走吧!我是不会同你回去的,我们不再可能。”肖玉婉咬紧了牙,下定了决心。
许向晨眼圈发红,仰头看向天花板。
“是你?”觉昌安听到吵闹声走了过来。
“原来是你救了婉儿!”许向晨抹了一下眼角。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肖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请你尊重她的选择。”觉昌安说。
“向晨,先让肖姑娘冷静冷静,我们先走吧!”耗子在一边劝着许向晨。
“耗子叔,我……”许向晨眼中满是不甘,含泪看向耗子。
“哎!”耗子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背,叹了一口气。
“婉儿,你无论如何照顾好自己,寨子的大门永远向你打开。”许向晨被耗子拽着无奈地离去。
肖玉婉听到许向晨离去,终于控制不住哭出了声。
觉昌安一直默默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