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臣妾自己来,不牢你费心了……”看到她此刻略带慌张和怯懦的神情,纳兰珏心中觉得好笑,刚在的阴霾一扫而过。
他也不逗她,就站在那里等着她。
沐忆感觉此刻自己骑虎难下,算了,自己身为现代女性,先婚后爱还是可以接受的,既然婚都结了,还怕什么。
看到沐忆动手,纳兰珏方才罢休,他从梳妆台的抽屉内取出一个小瓷瓶,用木签取出一些白色药膏,轻柔的涂抹在沐忆的额头上。
看着镜中自己那被头冠磨红的额头,再看他这一系列娴熟的操作,他是事先准备好的?
“多谢王爷。”那药膏清清凉凉的,原本还火辣辣的额头此刻得到了缓解。
“你想吃什么?”帮她敷好药,纳兰珏突然问道。
“臣妾不饿……咕嘟……”话未说完,肚子就十分配合的叫了,在寂静的屋子内异常的清晰。
“呵……”纳兰珏轻笑出声,走到门口,对静候在那里的佘吉儿说:“去准备些王妃爱吃的。”
“是。”
尴尬时刻到来了,沐忆手上慢吞吞的动作,到底是引起了他的关注。
“过来,帮本王宽衣。”
“……”虽不情愿,沐忆也不得不去,他已经伸开双臂站在那里等着她了,他的肩膀很宽,他的衣袖很长,红色的袍子跟她的是同一个系列,取下来拿在手里很有分量,沐忆将它挂在衣架上。
接下来就是腰带,那腰带看起来很复杂,她研究了半晌,怎么扯都扯不掉,心里有些焦急,尤其是在他一声不吭的注视下,还略显难堪。
“原来只梳过妆,没有取过腰带……”他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沐忆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小轩窗,正梳妆……”他悠悠的说出这句诗。
沐忆松开手,淡淡的看着他,他这是在嘲讽她?她不知道那首诗令他联想到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她现在只想出去,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之大,她一个重心不稳,向他扑去,他炽热而粗鲁的唇覆盖上了她的,仿佛发泄胸中的怒火一般,他疯狂的索取。
沐忆一把推开他,一巴掌甩在他俊美的脸颊上,他眼神中仿佛受伤一般,盯着她。
看着他迷离红晕的脸颊上那五个清晰的指印,她有些内疚。
刚想上前去安抚他,他便转身拿起外套,向外面走去,留她一人站在原地。
“姑娘,王爷呢?”良久,佘吉儿领着身后几个婢女走了进来。
“走了?”沐忆重又坐回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那红肿的嘴唇,脑中闪现出刚才那个吻。
“走了?这么晚了去……姑娘,来用晚饭吧。”明明刚才看着心情大好的样子,还笑着命她去准备姑娘爱吃的晚膳,怎么这会儿又走了?刚想细问的佘吉儿,看沐忆脸色不对,便没有再问下去。
“方才那两个婢女呢?”已经换好衣服,坐到餐桌前的沐忆看着眼前陌生的婢女问道。
“回王妃,那两名婢女已经被王爷赶了出去。”回话的像是个管事丫头,浑身透着精明强干。
“那是为何?”
“私下非议主子,该当如此。”这纳兰珏做事果然决断,即便是她们在维护他,也不网开一面。
“你叫什么名字?”这姑娘看着倒像是明事理的。
“回王妃,奴婢唤作艳真。”
“丰——色……艳?”艳,这个名字,仿佛冥冥中注定她舍不下。
“是的。”
“起来吧,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是,王妃。”
“王爷平日公务忙吗?”沐忆看着眼前的饭菜,明明都是自己爱吃的,一天未进食的她竟无一丝食欲。
“回王妃,王爷平日都会在书房待到后半夜……想必今日前来道喜的人需要应付一番……”艳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随即补充到。
“嗯,好了,把这些撤下去吧。”沐忆知道她是在安慰他,但她是真的吃不下。
直到沐忆睡着,纳兰珏都没有再回来,想必他是真的生她的气了。睡眼朦胧中,她只觉得有一个人推门进来,悄无声息的走到床边,沐忆闭气凝神,直到闻到那熟悉的沉香味。
良久,纳兰珏掀开被子,仿佛怕惊醒她一般,轻柔的躺在了她身边,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身。
原本还在忐忑的她,发觉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方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沐忆醒来时,房间内只有她一人,她不免怀疑,昨晚,是自己在做梦?
早上也是她一个人用的早饭,王府好是好,就是太大了,难免冷清。
沐忆看着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仿佛她此刻的心情。
“吉儿,那人现在何处?”亭中只有沐忆和佘吉儿两人。
“已经上路了,雨苗在跟着。”
“万俟亦清呢?”
“昨晚万俟公子从王府离开后并没有回客栈,而是直接出城了,一路朝北,应该也是回去了。”
“你说,他来找王爷所为何事?”沐忆倚在栏杆上,看着湖面,心中琢磨着。
“应该不是单纯的叙旧……”
“呵……”沐忆冷哼一声,当年两人战的血雨腥风的,万俟可是惨败,不得不被迫签订求和协议,他怕是最不愿意找他叙旧的人了。
“那个渔夫查到了吗?”像是想到什么,沐忆突然起身,看着佘吉儿。
“那人确实挺可疑的,只是被高大人带走了,下落不明。”那天佘吉儿也注意到了那渔夫,只是分身乏术的她当时顾不得去深究,等想要去追的时候,人已经被高英带走了。
“你说万俟亦清是不是为那人而来?”
“有可能,但是咱们和万俟公子是合作多年,他没必要做伤害咱们的事啊……”而且他多年来一直打听姑娘的消息,那感情不像是假的,又怎会残杀他们这么多人呢?
“那便是与他有联系的人?”沐忆自言自语的起身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唉,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走,出府转转。”主仆二人回房换了一身便装,从府内的后门离开了王府。
北边哈尔国暴乱的消息很快从边疆传到郑南国皇宫,大堂之下,那个一路上快马加鞭不曾停歇的士兵此刻已经奄奄一息,被侍卫们抬了下去。
而大堂之上,那个两鬓斑白却依然难掩威严,龙袍加身的中年男子眉头微蹙,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