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或永汉元年,冬月初,凉风渐起。
自袁绍与公孙瓒二人互通书信,两人便不谋而合。
冀州河间国外,公孙瓒领兵停驻至边境,大有南下之意。
同时渤海郡中,无比兵卒蠢蠢欲动,两人图谋冀州之意,已经展露獠牙。
……
……
冀州治所,高邑。
一人眉宇之间流露出一丝忧愁。
荀谌目光望向下方。
在他一侧,张辽微微皱眉询问。
“友若何故愁眉?”
荀谌摇头。
“若是仅仅是渤海郡袁绍一人的话,或不足为惧。”
“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乳哺,立可饿死。”
“可北方公孙瓒近日召集兵马,已至河间国外,意欲南下。”
这时张辽也略微惊讶。
“公孙瓒、袁绍欲共谋冀州之地?”
荀谌点头,有些堪忧。
若是仅公孙瓒或袁绍一人,他都不会如此忧愁。
如今两人一同齐至,这冀州城内,人手恐不够用。
而在一侧的张辽则双目微微闪烁,心中不禁觉得主公先见之明。
为何破虎牢关在前,为何不遣他一同前去攻打洛阳,而是退守冀州。
难不成,主公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他深呼吸一口,这便是主公所谓的“机会”吗?
张辽心领神会!
他平静的询问道。
“公孙瓒领多少兵马南下?”
荀谌目光回转,落在张辽身上。
冀州并非无人,张郃高览以及麹义都是一方猛将。
只是,他受到了主公一封书信,故此愁眉。
目的,正是为了看看张辽的决心!
他平静的说道。
“约莫八千!”
张辽双目闪烁再次询问。
“冀州可用兵马多少?”
荀谌几乎立刻回应。
“渤海郡乃冀州之地,若是要攻,可攻三郡之地。
“需以重兵看守,其余兵马皆防范袁绍!”
他顿了顿,再次平静的说道。
“所以,欲调兵北上阻拦公孙瓒,只有五千兵卒!”
张辽沉默,双眸之间却是不断的闪烁。
敌虽强,可我亦不弱。
只见张辽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决心,直接上前作揖大声喊道。
“末将愿往!”
他知道,这是主公给他的一次机会。
若是这一次机会都无法把握住,恐此后永远都无法得到重用。
他也明知,这冀州内其实不乏能人。
可他张辽,张文远需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为大汉镇北王送上一个投名状!
荀谌的目光流露出异色。
他心中有些意外。
这张辽神色几次变换,显然知道,他这番言语大有激将之意。
且此次北上,乃以少敌多,胜算无几。
常人根本无法战胜。
何况那对手可是在幽州闻名的白马将军,公孙瓒!
主公曾言,张文远必会出手。
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他再次按照主公信中所言,循序善诱。
“此行以少敌多,若是不胜,冀州恐陷入危机。”
“文远将军,并非不用你,冀州之下并非无人……”
这言语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么劝退,恐怕常人早就不干了。
可张辽双目一横,沉声说道。
“末将愿立军令状,若是不敌,便取下我这颗项上人头!”
荀谌一愣,没想到张辽决心如此坚决。
没有丝毫犹豫便直言立下军令状。
就此番决心,便已经打动荀谌。
他心中不禁暗叹,如此良才,何怪主公特地书信吩咐。
“好,文远将军,那北方公孙瓒便交予你了!”
“此外,另许一副将,麹义随你一同前往!”
张辽神色平静领下文书,作揖离去。
这时荀谌,则是在一侧拿来笔墨。
他略微犹豫,心中想到。
此战,文远前去若是败了,他必须要为其劝言几句。
如此良才,若是只因此一役便丧命,未免太过惋惜。
他曾与张辽相谈,便觉得此人有军略,乃是帅才。
此次前去,以少敌多,若是败了也属正常。
荀谌有些不解,为何主公非要让那张辽立下军令状。
还有那副将,要许以麹义,这样一个意义不明的存在。
若论武力,张郃高览完全不在麹义之下。
不过荀谌也并未继续琢磨。
毕竟他的主公是大汉镇北王,不仅声望极高,其城府以及手段都是常人无法能及的。
……
治所外,张辽微微皱眉。
他来到冀州,已有两日时间。
那麹义他也曾听闻其名号,听说乃是西凉武威郡人,在西凉许久。
其战法以及行兵布阵都有羌人的特点。
不过如今他已经领下军令状,这名副将若是利用得当说不定会有奇效。
他策马朝着麹义住所而去。
麹义府偏远,不过策马而行也并未花费太多时间。
在麹义府外,竟然有一座校场,一些兵卒正在操练演练。
这些士兵,引起了张辽的注意。
这些兵卒竟一种诡异的动作规避冲撞。
这不禁让其侧目。
这种战法他有所耳闻,听闻西凉外羌人擅骑,因此这种战法技巧被称之为羌斗!
很快张辽神色微微一致。
此处不应该有兵卒出现才对。
那么说,这院落中的兵卒乃是麹义自己掏腰包供养的私兵?
这个时候张辽脸上流露出一丝欣喜。
他在这院外观察许久,这些兵卒皆尽骁锐,并非普通兵卒。
若是能够说服这麹义,将这私兵借用。
那么在面对公孙瓒的胜算便再多了几分。
这麹义乃是文书上钦点副将。
若是应允,不会不顾。
这个时候,张辽收起了眼中的轻视,作揖一番,在门外大声喊道。
“雁门张文远求见麹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