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这乔老师和齐老师就要结婚了,真就搬出去了,我这院子,又空了下来。”
“妈,您是想租出去,还是就把哥的新房安在这个院子里呀?”
“玉宁,你说呢?”
“我不敢说,说了怕您不高兴。”
“那我答应你,先不生气,你说完再说,好不好。”
“让我想想。”
“你个妮子,别卖关子了。”
“我是想,再找个小点的院子,让我哥和新嫂子搬出去住。”
陈母听到这个,明显一愣,老一辈,儿女搬出去住了,对他们来说,就是分了家,就是养老没着落,所以,陈母这会没嚷嚷起来,就是很淡定了。
陈玉宁见状,也赶忙说:“妈,您别急,我不是说您养老的事情,也不是说分家的意思,分家那个,我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
陈母把不高兴都写在脸上,陈玉宁看来,是怎么也说不到一起去了,白让老人生气,于是,就换了个话题。
“妈,哥学出来,得是明年夏天结束了,还有大半年时间,而且两家坐下来商量亲事,哪一件不得慢慢来呀?您说呢?”
“这我知道,就你刚刚说的,让他们搬出去,到底什么意思?我不问清楚,害怕睡不着觉。”
“我是说,小两口有了小家,有年轻人的活法,咱先不参与,矛盾也少,两家也好,远香近臭呗。”
“这我倒也考虑过,看你和刘一,带着小慕岩,不和你婆婆他们来往,日子过得反倒舒心,你可是不知道,我年轻时候,没少受婆婆的气。”
“所以要当婆婆的年纪,你也开始担心了?”
“说不担心是假的,人家王丽娟还有正经工作,说话什么的也打过交道,人家姑娘一看就是个泼辣的。你说的,我再好好考虑考虑。倒是你哥,他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陈玉宁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小慕岩:“来,慕岩,吃果果。”
小家伙牙还不是很厉害,啃得满苹果都是口水。
“您和爸咋商量的?”
“我们就想着,给他开个铺子,踏踏实实地,让他挣着钱,过日子就好。”
“其实,提建议的时候,我也早就想好了。张科长、关局长,他们单位上、兄弟单位上,有那么多车,总得有相熟的修车师傅,人品和技术都得靠得住。”
“可是便宜都能让咱老陈家占喽?烟草经销和你们那新城项目,就没少麻烦人家。这一次次的,我怕人家不乐意。”
“怕什么,这合法合规的。再说了,张科长都快生了,关局长的孩子关爱民还是走得王老师乔老师齐老师的关系,进的重点班呢,都是大人,互相清楚着呢。”
“那,乔老师结婚,我们老两口也随一份礼。广结善缘不是。”
“您倒是很会举一反三。不用你说,我也会给你们俩老房东随一份礼上去的。”
“那,你哥的事情?”
“瞧瞧瞧瞧,刚说完,立马又操上心了,这是逼我说句交底的话呢,老太太你精得很。”陈玉宁嗔怪地说着,脸上确实掩不住的幸福的笑。
“他能从人师父那里顺利毕业了,咱再给他铺路。男人,不经一点风浪,他就不知轻重,多少还是要吃点苦头,受点折磨的。您就甭心疼了,为了他好。实在牵心,拜年的时候,我顺嘴跟贵人们提一句,到时候,您儿子带着敲门砖也好问路。”
“那敢情好。我这妮子,越来越靠谱了。”
陈玉宁只管笑着,假装没听进去。
过了一会,就抱着慕岩回家了。
今晚,刘一说是不回来了,有个应酬,可能要到深夜,大半晚上回来,说是害怕打扰到娘俩。
A市这边,确实有风俗,过了午夜,要是生人进家门,还需要点一堆火。
陈玉宁也不怀疑有其他。
再说了,就她现在,手里握着一家生计,脑袋里有着无数历经岁月的经验,哪怕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