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张飞挥出丈八蛇矛,化作银辉闪电,在半空中和魏延的战刀碰撞到一起。
顷刻间摩擦爆出刺目的火花,连成点点滴滴的一条曲线。
“燕人张翼德在此,阁下可敢通名?”
张飞一击之下,发挥了七八成的实力,魏延硬生生挡了下来,雄浑的力量碰撞,让张飞豪气大生。
他瞬间明白,眼前这家伙不弱于夏侯惇、夏侯渊,甚至略微强横一点!
“长沙郡尉,魏延。”
魏延漠然的声音响起,手中的战刀发出轻鸣,震颤他厚重的虎口。
好一个莽夫张翼德!
丈八蛇矛裹挟着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摧枯拉朽地袭向魏延。
金属声的碰撞清脆炸裂,迅猛地传遍整座军营。
无数将士闻声而至,中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威武!”
“威武!”
将士们喝了酒,一身豪气,现在呐喊着宣泄出来。
砰!砰!
二人愈战愈勇,碰撞的轰鸣声,令人血脉贲张。
人群哄哄压过来,眼神中充满崇拜的狂热。
他们信奉强者,追随强者,试图成为强者!
猛将交手,是从军男儿铁血的浪漫。
魏延连连被压制,胸腔气血凝聚,发出一声爆喝。
战刀大开大合,惊得围观的士卒连连倒退,生怕被无尽的锋芒削成两半。
起初还热闹的场景,倏地冷寂下来,一些胆小之人噤若寒蝉。
破空声骤然传来,张飞舞动蛇矛,带着绵延不绝的怒火,贯透而去。
砰砰砰!
交战声越来越密集,二人掀起一股骇人的气浪。
外边围观的士卒想挤进去,里面的人想压出来,他们险些被狂暴的气势掀飞。
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浓浓的震撼之色,脸颊涨红。
蒯钧见二人打了三十个回合,渐渐熬出了火气,忧心有所闪失。
但现在出言阻止,魏延和张飞未必会乖乖听从。
很快人群中爆发躁动,一名身穿锦袍的老者,怒气滔滔地走过来,朝着交战的二人呐喊:
“魏文长,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快退下,老夫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你成天给老夫惹事,忘记了老夫提拔你成为郡尉,你是怎么答应老夫的吗?”
“这里是襄阳,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长沙郡。你再不住手,老夫立即罢免你的官职,让你滚回长沙种田。要是明公怪罪下来,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来者正是气急败坏的韩玄,他听说自己麾下的将军和襄阳的人马打起来了,整个人一激灵。
交战中的魏延,精神高度集中,并没有听清楚韩玄说了什么话,只是没来由地躁怒。
他狂啸一声,凝聚十二分力量的战刀,急袭而出。
铛!
金属爆鸣,张飞格挡的蛇矛都变得扭曲,差一点崩到他黑脸上来。
他表情微妙,震撼于这一刀的威力。
“你要杀俺?”
张飞久经战阵,对杀气最为熟悉不过,切磋的心思立即抛弃到九霄云外。
他连连嘶吼着,发起狂暴的冲锋,攻势连绵不绝。
魏延只觉得一道道白芒掠过,气爆的轰鸣几乎刺穿耳膜。
他的头脑恢复了短暂的冷静,韩玄的喊话都变得清晰了,视野中显现出韩玄指手画脚的狂怒模样。
“魏文长,你糊涂啊!你忘记了自己落魄的时候,是怎么望着高门乞食了吗?”
“还记得你多看一眼,被老夫鞭笞而死的妾室吗?老夫把她的骨肉喂了狗,狗吃了都吐,就是贱!”
“你再不住手,老夫和你恩断义绝。”
张飞听得脑袋嗡嗡响,一阵烦躁。他能够感受到魏延情绪的波动,力量都衰减了三分。
这踏马还打个屁啊?
张飞的兴致完全被败坏,也明白了刚才那一刀的愤慨。
他缓缓停手,隔着数步,朝着韩玄嚷嚷:
“老匹夫,给俺住嘴!你喋喋不休,是想被俺的丈八蛇矛,戳几个窟窿吗?”
韩玄被一股强大的气势锁定,身躯直接僵住,嘴上依旧逞强道:
“老夫是长沙郡守韩玄,明公在场,都要客客气气招待,你一介武夫,也敢这么和老夫说话?”
“仔细你的皮!”
张飞怒不可遏,凛然的身躯直逼韩玄而去,狰狞的拳头直压韩玄的面颊。
砰!
魏延挡下一拳,铠甲铮铮作响。
“孬种,你没资格和俺比武。孬~种~!”
张飞大肆宣泄,扛着沉甸甸的丈八蛇矛,转身就走。
蒯钧准备了好酒好肉,招待他的几百人马。
“可不是俺不仗义,是他魏延不敢接招,真是扫兴。”
张飞猛灌着酒,咕咚咕咚地解渴,眼角的余光还注意着那边的场景。
魏延解下头盔以代印绶,恭恭敬敬地还给了韩玄。
“魏文长你出息了,走了就别回来。就算你跪下来求老夫,老夫也绝不会心软。”
“以你的微末出身,想出人头地,绝无可能。你就是乱世中的草芥,连自己都无法认清。”
“你懂《论语》吗?你懂《孙子兵法》吗?你懂治国治军吗?”
韩玄歇斯底里,却没能唤回魏延的忠诚。
迎面春风拂来,魏延紧了紧干涩的喉咙,突然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