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没有答应唐若云。
不过也没有直接拒绝对方。
只是说自己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很有效的一个办法,总算是把对方暂时稳住,给打发走了。
他松了口气,打算先这么冷静一段时间。
没准小姑娘三分钟热度,过几天就能恢复正常呢。
只不过这始终是个隐患。
或许自己应该想办法,把对方送离燕京城才行。
琢磨着这事儿,林易就准备回办公室,接受一帮老不正经的调侃。
不过刚刚抬起脚,一道人影就蹿到了他的面前。
“林教授,我要和你决斗!”
汪杰瞪着林易,一脸的悲愤……
学生和老师决斗的事情,闹得很轰动。
虽然最后以汪杰被几个老师摁住宣告闹剧结束,但藏拙林易也很狼狈。
长衫的袖子都被拽掉了一只。
“林教授,真是没看出来,您跑的可够快的。”
汪杰被教导处带走了,几个办公室的同事围着林易调侃起来。
谁也没想到,谦谦君子,淑女好逑之外,竟然还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戏码。
决斗,京大几十年的历史,这是第一次!
林易扫了几个人一眼,心里的郁闷无以言表。
何止是能跑,而且还很能打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太冲动了。
不过也好。
文弱书生的人设,这次算是彻底立住了……
虽然草草收场,但毕竟是京大历史上的第一次‘为爱决斗’。
而且还是老师和学生之间发生的。
所以消息没过多久,几乎就传遍了整个校园。
整整半下个午,不时有学生‘路过’办公室门口,只为一睹林教授真容……
照常下班,林易在学生的侧目中走出校门。
没有去训练基地,也没有回陈太太家。
在外面兜了一小圈。
他走进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拿出一顶帽子扣在头上,随手把包扔到旁边的屋顶上,转身走了出去……
宫本上午的时候,就已经秘密进入了京大。
向特务处安插在学校后勤处的暗探,询问了这两天对铁血社的监视状况。
虽然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但宫本倒也没着急。
让暗探把所有学生和老师的档案拿来,带着几个下属认真的看了起来。
晴间怀疑料理店那桩案子的凶手,就藏在京大。
给出的理由也很说服力。
作案手法完全一样。
虽然料理店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也闹出了一些动静。
但毕竟没有见报,又是发生在深夜。
所以知道的人虽然不算少,却并没有流传很广。
而当时铁血社的这些人,又都被关在宪兵司令部。
理论上来说,他们是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
如今却拟定出一个步骤完全相同的行动计划,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在背后出招。
而这个出招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初的凶手。
哪怕不是,也一定是一个很有价值的目标。
基于这个分析,晴间很肯定他往学校掺沙子的举动,被人洞悉了。
因为铁血社成立的太突然了。
这原本就是晴间一开始就定下的计划。
不过还没等他推动这事儿,就有人先行一步。
当时晴间还很高兴。
但是这时回头再看,这件事就有点不简单了。
将一把颜色不一的沙子从学校这条大河里捞出来,放进一个小水瓶里。
虽然更有利于晴间操纵引领。
但同样也更有利于对方,辨别出那颗已经变了颜色的沙子。
晴间断定,这个作案手法完全相似的行动计划,就是对方用来甄别沙子的手段。
没有卧底经验地沙子,没能意识到其中的危险。
按照事先的约定接头报信,肯定已经完全暴露。
基于这一点判断,所以晴间没有追回去接头传达命令的人。
而是派宫本出马,准备来一出将计就计。
跟踪还不知道已经暴露的间谍,把试图铲除掉间谍的人抓住。
虽然宫本很看不上晴间平时的油滑,没有一点武士精神。
但很多时候,也不得不佩服对方在情报工作中的洞察力。
太敏锐了,这让他自愧不如。
“宫本队长,铁血社离开小礼堂了。”
天色将黑,暗探急匆匆的走进了来汇报到。
“辛苦了。”
说着,宫本扔掉手里的档案,带着四名下属匆匆出门。
……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文夏白抱着一个装了几本书的小布包,步履缓慢的走在行人渐少的街道上。
虽然做了东瀛人的卧底。
但他依旧只是一个怕疼更怕死的普通学生。
所以并没有发现,远远跟在身后的王盛和陈墨寒。
尤其是现在他的心情很不好。
就在放学后的铁血社会议上,汪杰很坚决的退出了铁血社。
大家一起挽留了,但最终还是没能挽留住。
最后一群人不欢而散。
文夏白心里清楚,这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如果不是自己,坚决的反对袭击军人俱乐部的行动计划,而且还罗列出一大堆理由,说服了其他人。
让提出这个计划,雄心勃勃准备做一件大事的汪杰,犹如被人当头兜了一盆冷水。
他也不会这样决绝。
自己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想着这些,文夏白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应该是从受刑不住,痛哭流涕向东瀛人求饶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没有资格再做他的朋友了。
他扶了扶很早就变得松动眼镜,有点想哭。
但自己当时没有出卖大家,他们应该不会恨自己吧?
不远处,两人都是一身乞丐装扮的王盛盯着文夏白的背影,第N次道:“没想到,竟然会是夏白。”
陈墨寒表情凝重,稍顷才道:“如果确定他,你能下得了手吗?”
“……我会给他个痛快。”
“从背后吧,别让他看到咱们的脸。”
陈墨寒叹了口气,有些苦涩的说道。
就在这时候,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进了耳朵里。
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着身后小跑过来的四个人,面色陡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