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曹三与张山偷偷溜出曹营。
乔装打扮后,
绕了许多小路,
进了许都。
经过七拐八拐之后,
终于找到了朱雀街南巷十三号。
这里距离蔡琰住宅、董昭的参军府均两三个街区,都不远。
看到一座高大的门头,精工细雕,气势雄伟,上有金色篆字:御制工坊。
可见后面府邸开阔,楼台延绵,花木点缀,
与城市院巷相互呼应,又自有天地,自成一体。
即是住宅,又是私家建筑设计馆。
果然是一个非凡的所在。
两人在门口站定,
张山敲门,
不一会,就见一中年门房出来,将二人扫视一番。
“二位何事?”
“带我们去见你们公孙先生。”张山道。
“二位是谁?找我家老爷何事?”
张山掏出一块玄色令牌,在门房脸前一晃。“快去通报!”
门房吃了一惊。“虎…卫…?”
“闭嘴。”张山压低声音道。
门房立刻进去了。
过不多时,就见一个管家笑着走出来。
“二位请随我来!”
张山随意一揖,二人随管家入内。
“虎卫军无事不登三宝殿,请问二位找在下老爷,所为何事呀?”
“这位是夏侯先生,有些建筑上的事想请教公孙先生。”
二人随管家进入宅院,但见曲径通幽,别有洞天。
进入一间宽大的会馆,
馆内摆满了各式建筑模型,琳琅满目,巧夺天工,美不胜收。
就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蓄美髯,面相和譪的锦袍儒者,
正与两个青年匠人在做一个小巧模型的卯榫连接。
管家道:“这是我家主人。”
曹三作揖道:“久仰公孙先生,乃国之大匠!”
锦袍儒者公孙谦忙站起笑着还礼。
“贵客登门,有何指教?”
曹三看看左右众人,没有说话。
“都下去吧。”公孙谦摒退左右。
曹三拱手道:“某姓夏侯,想借公孙先生的邺城宫城建筑图一看。”
公孙谦一怔。拱手道:“抱歉得很。此图只有两份,且都在丞相处,丞相有交待,未曾获准,谁也不得接近。不知阁下看它何用?”
曹三冷笑道:“可惜我要看看。”
“阁下即是虎卫军的人,又姓夏侯,莫非……”
“你莫管。我只要看图。原稿不在,底图总在吧?”
张山目光一凛,腰间的佩刀被手指推出半截,寒光逼人。
公孙谦似乎明白了,来者不善。
“不巧,不仅两张图纸都尽被丞相拿去了,底图也已毁,舍下没有,如何看?”
曹三将一付纸笔拿来,放在他的桌前。“画出来。多少钱照付。”
“客官是多久要?”
“什么多久要,就今天要。”
“那做不到。二位可知这邺城宫城图的绘制,历时多久吗?”
“多久?”
“三年零五个月。”
“我不是要全图,我只要这宫城的寝宫和铜雀台的结构图。你凭记忆画出来吧。”
“此两图均为丞相未来专属之地,二位要此,所图何事?”公孙谦吃惊道。
“我等仍丞相的虎卫之士,当然要对建筑结构了解得清清楚楚,此为虎卫职责所在。”
公孙谦听了,冷笑道:“虎卫军应该直接从丞相处要。在下画一笔,都是杀头之罪!实不敢从命。”
“大胆!”张山威喝道,就要拔出刀来。
“不得无礼!”曹三阻止他。“怎可如何对国之大匠?”
公孙谦一笑。“你们不是虎卫军的!我知道你们的意图了!”
“哦?”
“你们猜,我公孙谦是何人?”
“你不就是建筑大师么?”
“此乃一也,另一面,本人乃公孙瓒胞弟。”
“哦?”曹三、张山面面相觑,大出意外。
公孙瓒是老诸侯之一,灭于袁绍之手。都是曹操的老对手了。
“谦乃围堑建筑的绘制者。后落入袁绍之手,邺城第一次建造是谦绘制的图纸,现在丞相的二建图纸,也是谦绘制的。谦只是一介匠人,自投身汉廷以来,抛弃了各家恩怨,只秉匠人之心办事,无论官家,民家建筑,谦均以公道价取费,精益求精绘制建造,同时严守机密,才得以发家图存。”
曹三、张山默默点头。感觉一代国匠,人生的确不易。
公孙谦愤愤道:“丞相建邺城宫城,已严重超越祖制,破坏典章制度,实乃不臣之举,举世所耻。今番,谦不仅要告诉你们内部结构,还要详尽道出各机密所在。”
“公孙先生!”
二人听了,不禁大喜。
……
二人回转路上,
“喂!两位先生!”
忽听后面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二人转身,
就见二个女子站于后面。
正是阿碧与蔡琰。
“噫,怎么是你们?好巧啊!”
蔡琰见了二人,脸立刻变得绯红,如少女一般。
“我和小姐来买胭脂。”阿碧笑道。
“我们办事。”曹三道。
“办好了没?”
“办好了。”
“那不如去舍下坐坐?”
“好啊!”看曹三犹豫,张山一口接过。
“你们还没吃晌饭吧?”
“还没有。”
“那正好一起罗。”
“那太好了!我们曹兄是做菜的名家,给你们露一手吧。”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阿碧跳了起来。
当曹三进入厨房,
原来的厨子退出了厨房,
阿碧、蔡琰则当起了曹三的帮手,
阿碧洗菜切菜,蔡琰跟着曹三学做菜,
三人有说有笑,
很快,
一股红烧肉的香味飘出厨房,
勾起张山和府中人的胃口和食欲。
不用说,几天之后,丞相给蔡琰做红烧肉的奇闻美谈,
又要在许都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