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粗布袍,头戴宽大斗笠的曹三和张山,
用布帛裹藏刀剑,
进了许都,穿街走巷,
终于来到朱雀大街杨柳巷。
这里街宽巷深,闹中取静,人来人往,富丽繁华。
远远地,就看到一处宅邸处围满了人。
正是杨柳巷七号。
就见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
前排有许多椅子,备有茶点,坐了许多名流贤达,公子豪客,
门口有三个姑娘在招呼大家。
现场有问有答,
原来正是蔡家择婿的现场。
三个年轻姑娘分别是:阿碧,阿朱,阿紫。
年轻貌美,伶牙俐齿,
果然是名门大儒之后,当代才女之家,
一出手就气派非凡!
只见前面门口处贴一张榜,
现场云集了许多名士才俊,富豪阔少,
笑语喧哗,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列位,还有谁来问榜?”
叫阿碧的俊俏姑娘拱手环礼道。
突然前排一个喝茶的中年雅士起身,施施然走到前面,向阿碧和在场观众拱拱手道。
“在下姓王名粲,字仲宣。山阳郡人,早年与令尊颇有交往。”
那叫阿碧的姑娘盈盈一笑,高声道:“原来是名列建安八子之冠,与子建并称“曹王”的天下名士,侍中王粲王大人呀。久仰久仰!”
她朝着门内的阿朱、阿紫说话。
原来主人不愿露面,由三个侍女传话。
主人答应,才有问榜资格。
王粲道:“岂敢岂敢,正是区区在下。”
“听闻王大人于长安乱时流落荆州,去年丞相南征,才归于朝廷。大人妻儿老小尽丧于离乱中,甚是惋惜,本人深表歉意。”
“唉!也许命该如此,如之奈何?”王粲叹道。
“大人有情可原,有这个问榜资格。”
她往里看,就见阿朱朝她点了点头。
阿碧转头,笑着道:“王大人,小姐备下三个问题,你来答答,如姑娘中意了,必成好事。”
“哦,阿碧姑娘,请你问吧。”
“好,这第一题,请问大人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人生理想?”王粲沉吟片刻,道:“当然是辅佐君王,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了。”
“好,第二个问题是,大人是否忠君爱国,这个大人从南方归来即是最好的例证。但是否可以做到爱家爱妻爱子?与我家小姐做到齐眉举案?”
“这个…”王粲捋须道:“我想,应该是可以的。”
“好的,王大人,请看第三题,因本老主人膝下无男,请问可以入赘做上门婿,尽心呵护我家主人吗?”
“这…这…”王粲气呼呼地道。“本人七尺男儿,又是朝廷命官,岂可做那入赘外门之事,这真是岂有此理!”
“王大人消消气,那请入座喝茶吧。”阿碧浅笑道。
王粲才下来,有个头发灰白的老人站了起来。
“老夫王严,年纪虽长,身体尚还健朗,如不嫌年纪大,愿与你家小姐共谐秦晋之好。”
围观人士顿时起哄,纷纷掷果皮果壳。
“切,老人家,你这哪是来当婿,你是来找孙女的吧。”
“这不是王朗王大人嘛,你乍改名了?”
“老牛吃嫩草,这若是成了,不是婿比翁大了么?”
阿碧笑道:“当然是可以的。我家小姐张榜天下,俊杰名士皆可一试,不过王大人乃朝中元老,您也肯入赘蔡家?”
“这个…这个…”
众人又是哄然大笑。
就在此时,座中三个华服青年相互往前拉扯,起起哄来。
三个青年衣着华丽,一个比一个长得俊朗鲜肉。
曹三一眼看出其中一位是杨修。
阿碧看了,笑吟吟道:“杨主薄,何公子,秦公子,请一起上来吧。”
原来另外两个是曹操的养子:大名鼎鼎的驸马何晏,和骁骑将军秦朗。
两人喜好热闹,却碍于身份,不肯上台。
杨修无奈,走上前台,向台下作了个揖。
“德祖先生,您也来问榜?”
“阿碧姑娘好,本人是代替朋友问榜,并非本人。”
“哦,你是朋友姓甚名谁?为何不自己来,要先生来呢?”
“不巧,在下朋友只因随父出征,不能自己来问榜。”
“哦,那德祖先生,你这位朋友是谁?”
“这…”
“名字都不便说,还来问榜?那本姑娘斗胆问一句,可是子建公子?”
“…是。”
“那德祖先生,不好意思了,要他本人来,我家小姐才有问题。”
杨修无奈退下。
何晏气愤道:“切!那请问姑娘,你们家小姐,条件怎么是变的呀?”
阿碧道:“何驸马,这是我家小姐择婿,规则自然由我家小姐定。驸马想知道,上台就明白了。”
何晏脸红了,不再接话,悻悻地坐下喝茶。
秦朗拱手道:“阿碧姑娘,你家小姐眼光好高呀,子建公子都不行,那子桓呢?”
阿碧不理会他话里的坑,笑道:“五官中郎将位高权重,又是世子首选。我家小姐当然是欢迎的。也是要来试了才知道。”
“噫,口气和胆子都不小呀。”秦朗道。
台下众人也跟着起哄。一片嘘声。
阿碧两手摆摆,示意大家安静。
等起哄声平息,阿碧环视全场,行礼后朗声道:
“今日海内名士俊杰老、中、青多有到场,本家小姐非常感激,请问张辽将军、曹仁将军、荀彧中书令来了没有?如果来了,入赘这条可以商量。”
曹三听了,心想,原来蔡小姐崇拜大英雄和大君子,张辽曹仁荀彧是上限呀。入赘的事倒也有趣。
那后来的屯田校尉的董祀,只是曹操帮她选的。
看来并没达到她的要求。
于是放心一点了。
杨修听了,惊奇道:“为何问他们?”
“因为他们是当世英雄。张辽将军破乌桓,斩塌顿,威震塞外。曹仁将军破官渡,守江陵,保境安民,为一世之雄。荀令君位据中枢,保后方平安,都是当世的英雄君子,当然是我家小姐中意的!”
“他们均是我朝庭柱,不在战场,就在中枢,要他们当上门女婿,想也别想?”
“当然,如果是他们,这条规矩可改,我家主即使做小做妾,也是可以的。”
何晏诧异道:“为何有人必须入赘,有人又无须入赘?这是什么道理?太不公平了。”
阿碧瞪了他一眼。“是我家小姐招婿,规矩自由我家小姐定。驸马爷不上台就请回吧,小心公主罚你跪门板!”
台下一阵哄笑。
秦朗一听,火了。“你们这是自抬身价,哗众取宠,估名钓誉,伤风败俗!”
“秦将军此话,蔡家担当不起。”阿碧道。“秦将军也是可以张榜招媳妇的呀。”
“你——!”秦朗一时噎住。
“你什么?你不上台来,也回去跪门板吧。”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何晏揶揄道:“救你家小姐命的,不是张辽将军,是曹公。怎不说曹公?”
阿碧道:“请驸马爷小心说话。曹公岂是咱们这些小民可以说的?”
何晏呐呐。
忽然人群里有骚动,原来是巡逻皇城的御林军驻足看热闹。
其中带头的正是五官中郎将曹丕。
秦朗见了曹丕,连忙招手道:“子桓,子桓,你来得正好。蔡才女张榜招婿,正说到你呢,快来问榜!”
曹丕笑笑道:“我正当值呢。你们玩吧,玩得开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