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松苦笑了一声。
“是啊,这新县令不同于之前,爹年纪大了,不求别的,只求能安安稳稳告老就行。”
荆玉儿皱了皱眉。
她知道自己父亲平时一直都是自命清高,从不屑于做这些乞求讨好的勾当。
这新县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能让他爹把珍藏了这么多年的东西都拿出来,去孝敬他。
“爹。”
荆玉儿轻声喊道。
“实在不行,我们就提前告老还乡,这个县丞您也做了大半辈子了。半点好处没捞到不说,还到处得罪人。”
荆松摇了摇头:“现在,只怕是晚了!”
今天范前在陆七面前给他一步步挖坑,已经让他在陆七面前留下了坏印象。
要是现在提出告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他不想和这新任县令同流合污。
按照这新县令今天表现出的脾气来看,只怕到时候自己一家老小都要遭殃。
而且这陆大人有都城的大人物做靠山,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丞,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若是爹孤身一人,我必不会如此。可是还有你们啊。你今天是没见到那县令,他简直,简直就是个疯子!”
荆松现在想想在酒楼发生的事还有些心有余悸。
陆七笑呵呵的,一下一下用筷子捅在那员外的脖子上。
那样子,不是在杀人。
而是像在清理垃圾那样。
轻松随意。
“疯子?”
荆玉儿听了父亲的评价,有些纳闷。
一个疯子怎么可能做县令?
“对,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荆松的声音有些颤抖。
想起陆七那时候的表情,他就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爹!”
荆玉儿见他神色突然有些不对,立马走到荆松身后,帮他顺了顺后背。
良久之后,荆松才缓和下来。
“好了好了,你早点歇息去吧。”
荆松拍了拍女儿放在他肩上的手说道。
荆玉儿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站在荆松背后,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半白,腰也佝偻了许多的父亲。
继续伸手帮他在肩膀上按着。
第二天,陆七一大早就来到了县衙。
县衙除了假休,每日都要进行点卯。
类似于现代的每日上班签到。
陆七身为县令,当然是可以不用遵守这样的规矩。
但他却是个讲规矩的人。
不但是他讲规矩,在他下面做事的人也要讲规矩。
陆七今天是第一天上任,衙门里有些事情还需要和县丞还有县尉对接。
荆松年纪大了,再加上本就一肚子心事。
也是早早的就来到了县衙。
他来的时候,陆七已经站在县衙门口,似乎在等什么。
“见过县令大人。”
荆松心里虽然对陆七有些恐惧,但身为直系下属,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多,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打了声招呼。
陆七看了看这个衣着有些陈旧的老县丞。
点了点头:“荆县丞,倒是来得早啊。”
声音平淡,让荆松分辨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年纪大了,索性是睡不着,还不如早些来衙门,也好处理一些昨日留下的公务。”
“荆县丞一把年纪了,还如此操劳,可要注意身体。”
陆七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一句普通的关心,听在荆松耳里却如同晴天霹雳。
感觉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威胁他一样。
还有这笑容,和昨天他在酒楼杀人时一模一样。
荆松心里打了个颤,咽了咽唾沫。
“哎,好,好,多谢县令大人关心。”
陆七见他一副如此紧张的样子,知道这老家伙可能是会错了意。
但也没有挑明解释。
“荆县丞就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
荆松点了点头,迈步进了衙门。
坐下后感觉浑身都湿透了,背后冷汗直冒。
范前今天也是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按照他以往的尿性,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从小妾怀里起来的。
可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新县令第一天上任。
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去对接,去处理。
那个新县令就是个疯子,背景又深厚,马虎不得。
昨晚他也是特意和下面打了招呼,让下面人今天都老实点。
在还没成为陆七的心腹,还没摸清这县令的脾气之前,都要规规矩矩的。
招呼是打出去了,可是有的人就偏偏不听这个劝告。
刚过点卯的时辰,陆七看了眼县衙门外,转身走了进去。
范前此时正在后堂,和县衙捕头说着什么。
“昨天不是让你们都通知一遍吗?怎么还有人没来?你他妈到底通知了没有?”
范前低声呵斥着手下。
捕头有些委屈,还有一些不屑:“是通知了,可谁知道他们俩怎么回事?八成是又在窑子里没爬起来。”
“老大你也真是的,不就是迟到了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那捕头撇了撇嘴,看着一脸焦急的范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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