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归楼,是西昌县最为豪华的一家酒楼了。
上下三层,一楼是大堂,都是一些散客。
二楼是包厢,至于三楼,都是需要预约才行。
而且光有钱还预约不到,你还得有权!
包厢极为豪华,一张大桌,足足能坐下三十号人。
今天这顿饭,有资格能坐在桌上的,都是城里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满满当当,将桌子坐满了。
“陆大人,下官敬陆大人一杯。”
菜刚上齐,范前就端起酒杯,朝陆七奉承道。
陆七放下刚拿起的筷子,撇了撇嘴。
应酬就是麻烦,好好吃东西都不行。
“陆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啊,下官能在陆大人手下办事,真是三生有幸,这是一点薄礼,还请陆大人不要嫌弃。”
范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陆七,一副虔诚的样子。
陆七接过盒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分量不少!
当即便咧了咧嘴,笑道:“嘿嘿,范大人一个县尉,出手挺阔绰的啊!”
范前见陆七一脸满意的笑容,心里当即就稳定了几分。
送礼这东西可是个技术活。
要么送的够重,要么送的印象够深。
他这次打了个头,送的不仅仅是自己手上这些东西。
还有后面的。
此情此景,在座的都是聪明人。
见县尉都领头了,谁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范前冷冷撇了眼一把年纪的荆松,心里冷笑:哼哼,老东西,看你这次怎么和我玩。平时一副清高的样子,现在看你拿什么送!
荆松脸色有些难看。
他在县丞这个肥差上干了三十年,可谓是兢兢业业。
为这西昌县可谓是操碎了心。
本来县丞这位置就尴尬,平时送礼的人也不是没有。
但他一来是自命清高,二来是真心实意想为民办事。
一个县丞当了三十年,贪污的银钱还不如这范前一年的。
所以荆松虽是县丞,只在县令之下。
但在衙门里并不受人待见。
现实就是这样,要么你和大家一起玩,要么就把你踢出局。
珍珠堆里容不下沙子。
同样的,沙子堆里也容不下珍珠。
要不是荆松资历够老,早就被人给踢出去了。
“不瞒大人,我们这西昌县虽是穷山恶水,但搜一搜刮一刮,还是可以让大人您吃饱的!”
范前开始套陆七的话,想摸摸他是个什么性子。
陆七哪能不明白他这点小心思。
配合道:“哦?看不出来,这破地方还能有油水?”
“那是当然,西昌县位置偏僻,朝廷对这边管的少。现在战乱,又山贼横生,那更是乱上加乱了。那些个愚民就是被剥削了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吞。”
“这么说来我老爹把我放到这里来,还算是一片苦心的啊。”
“自然!自然!”
范前笑嘻嘻道。
“在这里呆上个两三年,多的不敢说,都城里买套别院还是绰绰有余的。”
陆七毫不掩饰笑意:“有意思,有意思!”
“来来来,下官再敬陆大人一杯。”
范前见陆七对这方面来了兴趣,心里得意了几分。
既然是同道中人,那以后事情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荆松。
眼珠子一转,放下酒杯开口道:“不知县丞大人,给陆大人准备了什么礼啊!”
陆七明白这两人有矛盾,不仅仅是这两人,就饭桌上来看,恐怕其他人对这县丞也不怎么待见。
听到范前这么说,陆七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荆松。
荆松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脸色有些不自然。
抿了抿嘴,伸手进衣兜里掏了掏。
掏了半天也没把手拿出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脸色更加难看了。
“嗯?难道县丞大人是没有备礼?”
范前直接挑明道。
“这……这……此行来的匆忙,下官这是……忘记带了。”
荆松抬起手,擦了擦汗说道。
要是换做一般县令还好说,可偏偏这陆大人是从都城来的大人物。
这要是得罪了他,往后的日子可真就是到头了。
“忘记带了?哼,我看是根本就没准备带吧?”
范前冷冷说道。
“荆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是想仗着自己资历老,连新任县令都不放在眼里吗?”
范前直接一个大帽子先扣过去再说。
怎么能让荆松在陆七面前留下坏印象就怎么来。
此言一出,荆松果然是吓了一个哆嗦。
看了看脸色阴沉的陆七,结结巴巴道:“不敢……不敢,下官不敢。是真……真的忘记带了。”
陆七冷笑道:“看来是陆某面薄官微啊,不值得让荆大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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