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珞深吸了口气,鼻间就充斥着青草和松树的混合香气。“那个——”
是从裕丰堂前,东方侯府的管事闹事起说起呢?
还是直接说马车遇袭的前前后后呢?
东方侯府?北郭侯府?还是忠王府?
凌五关切的声音传来,“怎么了?住在忠王府里,可是有人为难你?”
东方珞道:“那倒没事,左右我能应付的!实在应付不了,大不了跑路就是!”
“你自己应付?”凌五站到了她的身侧,眼睛也望向远处,“钟凌风靠不住吗?”
“不是了!”东方珞摇摇头,“我住在人家家里,总不能挑唆着他去对抗他的家人吧?何况,他也是个可怜人!”
“你同情他?”凌五的声音登时提高了分贝。
东方珞道:“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不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愿,不能够跟人交流因而误会重重,被人言语欺负的时候还反驳不出来,那该多憋屈多难受啊!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不该受这种待遇的。”
凌五道:“哦!你觉得他对你好吗?”
“好啊!他很照顾我的!”东方珞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五爷!你跟他很熟吗?”
“他?”凌五略一停顿,“算是熟识吧!”
东方珞道:“五爷原先就想介绍我们认识,就是为了让我给他治病吧?”
“嗯?”凌五看了她一眼,“嗯!你这样子想,也不是不可以。说到看病,我倒是有一事请教。你有没有遇到过,就是两个人的脉象完全相同的情况?”
“啊?”东方珞道,“怎么可能?反正我是没有遇到过!即便是同一人,在不同的时辰,也不会有一成不变的脉象。不然,人体出了变化,也就不能从脉象上判断了。”
凌五舒了口气,“若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东方珞奇怪的歪头看着他,“五爷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不是!”凌五表情不自然,不过幸亏是掩藏在面具下,所以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到。“我只是一时好奇,随口问问。”
东方珞却黯然了小脸,“若是我治不好他,五爷可不要失望啊!”
凌五道:“怎么?对自己的医术这么没有信心?”
东方珞叹口气,“有时候,不是有信心就能成事的!再厉害的名医,能治愈的病也毕竟有限。何况,若是他这病是心病所致,那我如果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没有办法的。”
凌五道:“你想知道什么,若是他不肯告诉你,我可以派人帮你查。”
东方珞道:“我无意探求别人的隐私!其实,这次想见五爷,主要是表达谢意的!”
“谢我?”凌五转身,在亭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我没做什么呀!”
“我懂的!”东方珞没有回头,自顾自的道,“自古都是官官相护,京兆府尹为何接连参东方侯府?”
凌五道:“因为史启伦本身就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
东方珞道:“仅凭刚正不阿四个字,史大人在京兆府尹的位子上做不这么久的。就是不知,五爷是给他塞了银子还是走了腾亲王的路子?”
凌五好笑的看着她挺直的小背影,道:“如果说是塞了很多银子,你不会还想还给我吧?”
东方珞却无比认真的回答道:“欠下的迟早都要还的,当时还不上,日后也会努力想办法的。”
凌五低笑,不置可否。
面对着空旷的山野,背对着人,东方珞突然觉得谈话没有什么压力了。“敢问五爷,我收到的腾亲王府的请帖,是沾了五爷的光,还是走了钟凌风的路子?”
原先以为,凌五和腾亲王交好,腾亲王肯给她下帖子,肯定碍着他的关系。
现在知道了钟凌风和腾亲王的关系,却突然感到,事情似乎还有另一种可能。
凌五叹口气,“你这丫头!吃杏子,还非得问问杏树是谁栽的。”
这比喻!他就非得提吃杏子的事吗?
还是在提醒她,酸杏子的账?
东方珞脸上一热,道;“吃水不忘打井人嘛!”
凌五道:“那你就记在他头上吧!也许腾亲王会有自己的打算,你去了,钟凌风才会去。”
“啊?”东方珞呆愣。
敢情她只是搭上的那一个啊!
不过,还好,凌五提醒了她。
到那日,她尽量隐藏自己就好了。
“珞儿!”声音有些陌生,却叫的如此熟稔,究竟是谁?
他不认为以凌五的强势,既然选在这里见她,会允许别的人前来打扰。
“野猫儿,你姐姐来了!”凌五的声音很轻柔,仿佛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她的心里。
痒痒的!却让惊颤从心里弥漫开来,传达到四肢百骸。
他喊她野猫儿!
他说姐姐来了!
究竟哪个更震撼,她已是分不清。
“珞儿!”喊声再次响起,带着颤音,甚至还带着点儿哭音。
东方珞缓缓的转过身来,发现凌五已经退到了亭外,而亭子里却多了一个淡黄色襦裙的女子,面料看着一般。
头上只插了个银簪。
鸭蛋脸型,剑眉英挺。
眼睛很大,却不见澄澈。
鼻挺,唇厚。
姐姐,不是绝色美人,但也姿色上乘。
至少,把那东方珠甩了好几条街。
期盼了好久见到姐姐的场景,以为自己会扑到她怀里大哭。却没想到自己会是如此的平静,只是看着她,唇边居然还能挂着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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