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口,临时都督府。
因周瑜进献劝降士燮之计,本能令孙权坐取交州,却因刘备提前派人劝降而失败。
孙权肯定不甘就此失去坐取交州的机会。
所以,他又派阚泽快马加鞭、连夜赶到湖口,向周瑜问计。
可是当周瑜跟鲁肃听完阚泽所说的情况,却双双骇然失色。
“大耳贼好生可怕,居然能料敌于前而行断后之举。
这分明就是通过对士燮的了解,要先行阻止他向主公投降,以此来扼制江东势大啊!”
愣了好一会儿,周瑜才很是惊惶地开口。
“初为荆州之主,又随时都要面临曹贼南侵,同时还要时刻防着江东。
按常理而言,刘备必然会头痛于这些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才对。
真没想到,他竟还能抽出精力做出其他谋划,让士燮不敢归顺江东。”
刘备率先派人劝降士燮,导致士燮因担心刘备兵指交州,想归顺而不敢归顺。
针对性又极强。
周瑜跟鲁肃自然不会认为,这是无心之举。
此时的他们,也更震骇于刘备的谋略。
“子敬,大耳贼已然成势,看来你的二分天下,将永难有机会再实现了。”
表面听来虽在调侃,实则却是对事实的感慨,凝重脸色更是有着明显的忧虑。
鲁肃也苦涩地笑道:“刘备借荆州而成势,也因据大势令其才能得以发挥出来。
别说是二分天下的策略难再实施,如果刘备成功地抵挡住了曹军的南侵,三分天下彻底成势,纵其地盘依旧有限,却有地利,他恐怖也会成为鼎足势力当中最强的存在。
如今的他又已经盯上交州,甚至更有可能直接强据,而死死地扼制住江东的发展。”
他的话反而让周瑜激奋起来,甚至浩荡出了腾腾的战意。
“这样也好。
一直以来,曹贼势大,江东基本也是偏安一隅,悄然发展。
出现的情况就是令曹贼挟天子以令诸侯,假以天子之名四处征伐。
亦令其势在不断地壮大。
如此局面,确实应该要被打破。
否则,最终定然是曹贼一统天下,篡汉而坐江山。
大耳贼以匡扶汉室为口号,是坚定的反曹之人。
曾经未得势也不断地跟曹贼抗争。
反观其他人,则多是庸碌无为之辈,也只想着保住各自的地盘。
如今大耳贼因得大势而展雄才,曹操南侵也必先取荆州。
大耳贼越厉害,他与曹贼的争锋必然也就越激烈。
我们固守江东而静观其变,必有大利可图也!
对江东而言,大耳贼即是威胁,也是机会。
此前的僵局被打破,江东也将更有可能迎来壮大的曙光。”
周瑜斗志昂然的话,不仅影响到了鲁肃,也影响到阚泽。
两人都露出了激奋的神色。
“乱世方能出英雄,也只有乱世才更容易出雄主。
江东偏安一隅多年,各路诸侯基本也自扫门前雪。
无人敢主动撄曹贼兵锋,最终的结果就等同于等着他上门攻打,且是想打谁就打谁。
这样的局面,确实需要被打乱。
也唯有如此,江东才能在乱中取利,在乱中发展。”
阚泽跟着激奋道。
“所以,德润需回去劝告主公,不要急迫地想要坐取交州。
毕竟,士燮的态度,已经让江东占据最好的优势。
不动这种优势尚可保存,若动反而容易引起士燮的不满。
若其心向大耳贼,其后果必然会对江东更加的不利。”
周瑜看着阚泽道。
阚泽重重地点头:“是,都督!”
他沉声恭应道。
周瑜的这番话实则就是回答,根本就不可能再在快速收服士燮的事情上献计。
所以,阚泽恭应完后,便直接辞别而去,赶回京口。
……
时间一晃,便到了建安十三年七月。
这一日,因派出去的探子收到了重要的消息。
刘备直接带着诸葛亮,召集集结于新野的诸将及谋士,共聚于太守府议事厅。
“主公,屯驻于邺城附近的曹军,已经在大量的集结。
据收到的消息,是曹贼将亲领八十万大军即将南征。”
待众人齐聚,在刘备的示意下,带回消息的探子才做出禀奏。
在这样的时代,各方势力基本都会派出探子在其他势力境内,打探消息。
甚至于,都可以派人潜入敌营故意散布各种假消息。
这即是很多离间计能够成功的原因,也是绝对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
毕竟,涉及的人员太多,也很难形成有效的监督。
任何过度的追究,有可能没把奸细给找出来,反而把自己人给干掉。
这也导致彼此对彼此大致情况都比较容易了解。
探子的回报让在场的众人,都情不自禁地变色。
即便都知道,所谓的八十万大军就是个用来唬人的虚数。
但是敢喊出八十万,出动的兵马也绝对不会少。
最少恐怕都在三十万左右。
现在屯于新野,作为防止曹贼南下的第一防线,兵马的总数也只有十多万。
外加曹操基本是在连年征战,几乎都没有停息过,其兵马战斗能力也很强。
曹操亲领兵马大举南下,任谁都会感受到莫大压力。
“探得如此重大的消息,乃大功一件,赏千钱,米、粟、豆各三百升,肉十斤。
且是深入敌境,也颇为的辛苦,先下去休息。
待我们的议事结束,直接找糜先生领赏即可!”
刘备对探子的挑选可不敢随意。
首先就是看其品行,再就是要有家小在荆襄,且颇顾家小的存在。
只有如此,就算他们被抓,才能更好的杜绝他们投降,甚至是出卖一些重要信息。
虽然很残酷,却也是不得不为之的事情。
当然,赏赐也非常丰厚。
特别是以粮食跟肉进行的赏赐,外加有针对性的选用,自然就更是难得。
毕竟,这可以让其家小的生活有很好的改善。
“多谢主公厚赏!”
回来报信的探子激奋且感激地跪地道完谢后,这才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