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三年,三月末。
魏延所领四万步兵,已经临近蕲春。
他并没有直接向蕲春发动攻击。
而是在蕲河的磨儿山住扎下来。
只因他已知悉主公的部属,知道攻打蕲春会是一场持久战。
所以,进攻蕲春前,他必须要找能够固守的地方安营扎寨。
于蕲河北岸的磨儿石屯扎,即能以蕲河固守,磨儿石亦有防守的地利。
能让他们的兵马占据两处地利,相当于双重保险。
且以向导官对地势的事先探查,已经率先派人在蕲河之上,快速的搭建了一座浮桥。
于桥前屯兵五千,以此来确保住扎在蕲河西岸的兵马在出战时能快速过河。
若敌人来犯不敌,屯于蕲河东岸的士卒也能过河断桥,再以蕲河固守对峙。
他原本职微,却被主公直接擢升为部曲军侯。
意味着他是主公部曲出身,更代表着主公纵未见过他,也已将他当成亲信。
主公部属要夺回江夏失土的大计,即不瞒他,还让他以部曲军侯的身份将四万步兵全权交给他统领,亦是绝对的信任。
所以,他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即要配合主公的部属能够顺利的实施,也要尽最大的努力保住更多的兵马。
唯有如此,才能报答主公对他的信任及知遇大恩。
“将军,已经探知到,蕲春守将乃甘宁与徐盛。”
魏延亲自镇守于桥头前的营寨。
此时,前哨官进入他的营帐,向他禀奏道。
听到禀奏,让魏延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甘宁原是黄祖部下。
建安八年,孙权领兵攻打江夏,黄祖大败,狼狈逃蹿。
当时的甘宁断后,他沉着冷静,射杀破贼校尉凌操,令孙军不敢再追,黄祖得以保全。
纵是如此,却依旧未被黄祖重用。
以至于,当今年孙权再攻江夏,甘宁直接倒戈,令黄祖被斩杀。
且因年少时非为作歹,当过水贼,又崇尚奢华,有锦帆贼之称。
此人本就勇武。
虽年少轻狂却能改过,而于益州进入仕途,本就是非常之人,难以对付。
徐盛也是江东虎将。
曾以两百人守柴桑,对抗黄祖之子黄射所率领的数千人。
他不仅守住了柴桑,还杀伤黄射千余人,后更是主动出击,大败黄射,一战成名!
小小的蕲春,竟有两名勇武之人共同镇守。
让魏延瞬间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蕲春可有其他动作?”
纵是如此,魏延也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如常。
看着前哨官平静地问道。
“回禀将军,未见蕲春有任何动作。”
魏延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继续注意蕲春的动静,凡有消息,及时通传。”
“是,将军!”
前哨官抱拳行礼,恭声应完,这才转身离去。
“主公好生厉害,竟能料敌于先,做出精准的部属。
我部四万步军已至蕲河,甘宁徐盛必已知晓。
他们却依旧不见动静,必是要固守蕲春。
一旦曹贼南侵,也定会相机而动。
以蕲春作为江东兵马的登陆点,即可图荆襄,又可北上攻曹贼。
主公如此雄才,跟着他打天下,必能建功立业。
所以,我更要竭力完成主公的交待,配合赵将军,夺回江夏失士,绝碧眼儿野望!”
魏延心中暗语,目光却变得无比的坚定起来。
……
蕲春城内。
县衙府中。
“兴霸兄,据哨官回报,被大耳贼派来的主将姓魏名延,你可知此人底细?”
一处厅堂,徐盛看着甘宁,微蹙着眉头问道。
他是江东旧将,跟甘宁同时镇守蕲春,自是以他为主。
对于魏延,他是从未有所耳闻。
而甘宁原为黄祖部下,又归降江东不久。
自然有可能了解敌军主将情况。
只可惜,甘宁摇头:“文向兄,我也从未听闻过此人。”
这让徐盛的脸色变得更加的凝重:“难道此人故意伪以名姓,不让我们尽知其底细?”
“文向兄,何有此言?
毕竟,两军对峙,彼此主将基本都有不会隐瞒的陈规。
而且,终会对决,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啊!”
“据哨官禀奏,来将不管是前期的准备,还是对营寨的部属,都非常到位。
即像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也必然深悉兵韬。
所以,以我愚见,绝非无名之辈才对。”
徐盛的话让甘宁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如此说来,我们定要谨慎了。
毕竟,都督有意坐山观虎斗,好让我们伺机而动,从中取利。
蕲春是极为重要的地方,可万万丢不得!”
徐盛重重点头:“我已差人前去柴桑向都督禀奏此地情况。
在他没回信之前,我们只需死守于城中,死保蕲春即可!”
两人对话至此,都不再说话,皆脸色凝重地蹙眉沉思起来。
只因两人皆未闻听过魏延之名。
而对方又像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且深悉兵韬,绝非无名之辈。
外加蕲春拥有无比重要的意义。
他们身为此地守将。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更不敢大意。
纵未开战。
也必须思谋周全,确保蕲春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