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凌阿姨，你认为呢。”
“小然，阿姨有仔细考虑了你的方案。”
“不过阿姨暂时还没有卖园的想法。”
肖华凌，虎州市城北幼儿园园长，和王然的母亲是老朋友了，也是看着王然长大的。
眼看自己看着长大的小朋友，现在不仅一表人才，还坐在面前和自己谈起了生意。
肖华凌也是不得不服了声老。
王然知道不可能太顺利。
这些民办园园长，和公办园那种教育局聘用的园长不一样。
她们都和王然老妈一样，是自己一手创办的幼儿园。
所以这不仅是她们大半生的心血，事业，更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没有人心里会愿意卖园，哪怕是亏钱。
“华凌阿姨，你看，我给你理一理。”
“首先，幼儿园是区域型生意，不管我家幼儿园做得再好，也几乎不可能让北边的人来南边上学，对吗？”
“嗯。”
肖华凌身为老园长，这些话对她来说有点像废话。
“我妈的幼儿园现在是我接手，我们两家构不成竞争关系，所以阿姨可以客观接受我接下来说的。”
“民办园现在受公办园冲击，在三胎全面落地之前，日子只会越过越惨。”
“我翻过我妈的账本，现在只要开门招生，基本上每月都是净亏损，而且亏的还不少。”
“相信阿姨你也差不多吧。”
肖华凌没有出声，但在这点上撒谎也没有意义。
大家规模差不多，办学理念和运营模式也一样，处境也不会相差多少。
“现在市区短短半年已经落地7所不小规模的公办园，未来三月内至少还有5所落地，未来一年呢？说不准还会不会有.....”
“好了小然。”
肖华凌打断了王然。
“这些我都知道，说点新鲜的吧。”
“你想怎么做？”
肖华凌稍有几道褶皱的眉头紧了紧，犀利的眼神正对上王然。
不愧是当了二十多年的老园长。
这眼神，瞬间令王然想到了念幼儿园时园长的威严。
“你怎么就有把握来收购我们这些民办园，你做慈善？给我们脱身，你自己来帮我们兜底赔钱么？”
“不，阿姨，你误会了。”
“我的想法是，联合。”
“联合？”
肖华凌微微直起了身子。
王然先将自己的先行准备全盘托出。老外教师，双语教育，艺术科目，网络大V软广等等....
其他的肖华凌都没有什么心理波动。
但直到网络流量推广部分的时候，她有些震惊了。
对于年轻人来说就像生活日常一部分的小绿书，抖声....
对于这位五六十岁的老园长来说，却是完全另一个领域。
她虽然偶尔也会刷刷短视频，但从没有意识到这类社交媒体的影响力有多大。
更没有想到过用同城大V写软文，打软广，这种互联网营销路数！
她们的推广概念，还停留在电视广告，高楼上的横幅，在汽车后边贴广告，甚至是地推发传单。
王然的一些想法，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踩在时代肩上看到的视角。
竟然真的令她眼前一亮！
在一个领域呆太久，却没有与时俱进，是很容易被时代淘汰的。
“你说的这些很新鲜，但就凭这些，能抵抗公办园的信任背书优势吗？”
“无论你有多少的曝光，这毕竟不是货架上的商品，顾客可以买一盒回家试试。”
“事关孩子！家长最关心的，永远是孩子的安全问题。而公办园，能给他们足够的心理安慰。”
肖华凌特别强调了，是心理安慰。
其实他们都知道，公办园从不来存在什么事故率更低，但就是那种打心底里的安全感。
家长们就是信这个。
“您说的没错，这些当然都不能解决信任背书问题。”
肖华凌静静看着王然，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她现在看王然的眼神，已经不是看向老友的孩子，而是生意人之间相互交锋时的眼神。
“信用背书这种玄之又玄的存在，其实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就是能改变家长们的看法。”
“就好像大家买东西也会选择大品牌一样。”
“大品牌的故障率就一定低吗？其实很多都是公关处理的好，他们卖的就是安全感。”
“所以我才会提出联合，合并！”
“我们只有把幼儿园做成品牌，做出口碑，成为高端的选择！才有可能在这点上抵御公办园。”
“我的目标，是让虎州市的幼儿园只有两个选择”
“育苗幼儿园，和公办园！”
王然的豪言壮志，令肖华凌感觉到，那自己上了年纪后心中消失的某样东西，又出现了。
“我以市场价买下您幼儿园50%的股份，并且额外加10%的价格，买下幼儿园命名权。”
“您还是园长，育苗幼儿园（城北园）的园长。”
“您应该知道，我能以市场价买下50%的股份，几乎已经相当于是溢价了一倍了，因为市场价根本不可能有人接手！”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民办幼儿园，只是个亏钱的盘子！”
肖华凌的心中正在飞速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