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忽然一阵发酸,她努力控制,才没让眼泪掉出来。
之后的几天,易哲慎俨然一副要在她家安营扎寨的阵仗,随身的物件渐渐搬到了这里,大堆工作文件和电脑,林林总总,霸占了她整个书桌。
简兮心里烦闷,晚上仍找各种借口错开和他休息的时间。
今晚要和国外的同学聊QQ,明晚要赶一个策划案,每晚不熬到两三点不会罢休。
想疏远一个人,其实很容易。
秦舜英看不过去,私底下说她:“你当我不知道你在闹什么别扭?昨晚人家三点钟才睡,早上七点就匆匆出门,你给我见好就收!”
简兮辩解:“我是真的忙,我们家本来就小,我早就劝他回他家住了。”
秦舜英瞪她:“都结婚了还分什么你家他家?你就作吧!时间长了,男人脾气再好,心里也会有想法!”
简兮没吭声。
这晚她照旧磨蹭到凌晨2点半才睡。
后半夜时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枕边是空的。
大概是不想打扰到她,房间里没开灯,甚至书桌的台灯都没开。
男人开着电脑,在书桌前处理工作,指尖夹着半支香烟,在昏暗里明明灭灭。
电脑显示屏的幽暗光线中,他的侧脸眷挺而孤冷,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这段时间自己只顾和他生气,都没注意他瘦了不少。
下巴颏变尖了,眉宇之间也添了明显的倦意。
不行,心软要适可而止。
她闭上眼,命令自己睡着。
后来她才知道,那段时间易哲慎肩上有很重的担子。老太太这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要将天堃退市私有化,上次来沪时就已经跟他沟通了这个意愿。
资产近千亿的跨国企业,要从股票市场退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了配合纽约证交所开市的时差,他每天半夜要和私募基金,银行的人时刻保持联络,还要兼顾跟总部董事会的股东沟通,收购股东手里持有股份,常常失眠到深夜。
而她却从来没有替他分担过什么。
纪颜的事,像是一阵风吹进眼睛里的沙子,入眼时涩痛,用力眨一眨,就又没了。
易哲慎没提,简兮也没再提。
只是他们再也没有拥抱,再也没有亲吻,晚上睡觉时,她也固执地把自己缩去角落,和他保持楚河汉界的距离。
这么不冷不热地僵持了快一个星期。
邻里渐渐都知道这个一表人才的年轻人就是简家的女婿,纷纷赞不绝口,说秦舜英有福气。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秦舜英现在觉得自家这位女婿,不止没半点架子,人也是相当好。
早上起来,简兮下楼买早点,秦舜英马上就说她:“小易在国外长大,肯定不习惯只吃中餐,去给他弄点面包三明治什么的!”
买完早点回来,简兮正要坐下来吃,秦舜英又说:“你怎么不叫小易出来,就自己先吃了!”
简兮觉着胃不舒服,给自己倒牛奶,秦舜英又说:“别只顾着自己,给小易也倒!”
简兮:“……”
某人收买人心有一套,这是把她当使唤丫头了?
妈,我才是你女儿好不好!
简兮心里郁闷,越发没了胃口,干脆埋头喝牛奶。
这两天她有些感冒,肠胃不舒服。空腹喝了点东西,肚子里顿时一阵反胃。
等她匆匆跑去卫生间吐了回来,秦舜英直勾勾地盯着她,别有深意地问了句:“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吃过饭去医院看看吧!”
旁边易哲慎也侧头看过来一眼,目光深邃如潭。
简兮知道母亲在怀疑什么,解释:“妈,我这两天肠胃不舒服,有点感冒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末时,秦舜英去医院复查。
易哲慎这天百忙之中挤出时间,开车送她们母女去。
医院太大,各种检查下来,简兮最近总容易累,跑上跑下有点吃不消。
最后易哲慎和陪秦舜英去拿化验结果,她坐在楼下长椅上等候。
都已经九月了,天气仍热得很。她拿着刚刚不知道谁塞来宣传预防传染病的小册子给自己扇风,远远看到远处树荫下肖程和一个六十出头年纪的老头走了过来。
肖程也看到了她,倒是打了声招呼,“怎么来医院了?”
简兮说:“陪我妈过来做复查。”
肖程介绍身边的老人,“这是我爸。”
又对那人说:“爸,这是简兮,我以前高中时的同学。”
简兮忙叫了声伯父。
肖父很和气,笑呵呵招呼她。
这时易哲慎陪秦舜英出来了,看到她站在这边和肖家父子说话,秦舜英就问:“这是?”
简兮只得介绍:“妈,这是肖程和他父亲。”又对肖家父子说:“这是我妈……和我老公。”
肖父看了看易哲慎,又看了看简兮,沉默片刻,才笑着说:“男才女貌,很般配。”
肖程拉了拉他父亲,“爸,咱们该上去了。”
说完冲易哲慎礼貌地点点头。
易哲慎亦是一如既往的礼貌和平静。
两个男人对视一瞬,就心照不宣地错开视线。
两家人分开后,肖父像是有些失魂落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肖程:“徐医生刚刚怎么跟你说的?”
肖程摇头,语气有些沮丧:“徐医生说现在还没有和你匹配的肾源。”
肖父倒是没多少失望,“这样也好,换肾太贵了,实在不行咱们再拖拖。”
肖程打断他爸,“爸,你安心治病,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