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没有追上来。
简兮微微转醒,外面天已经亮开,这梦便彻底醒了。
7点钟。
简兮洗漱,化妆,换好衣服,走出易哲慎那间奢华得不像话的卧室。
易哲慎已经从楼下跑完步回来了。
生活习惯良好的易先生,没有乱七八糟的夜生活,每天作息规律,晨间健身更是必备项目。
此刻一身运动装备,头发梢微微汗湿。脖子上搭着毛巾,身上的黑色运动衫袖口随意卷起,露出小臂上一截麦色肌肉,线条流畅又紧实,显得很有力量。
平时在公司见惯了这个男人西服笔挺的样子,简兮觉得现在的他有点儿陌生。
察觉他扫过来的视线,她来不及收回目光,只得露出个客套的笑:“早……”
易哲慎漫不经心睨了她一眼,昨晚某些不愉快的记忆瞬间破坏了他一大早的好心情。
俊眉一沉,薄唇边原本的微笑也吝啬地收回。径直无视掉她,迈着长腿去衣帽间换衣服了。
她讪讪地耸肩:哎!没礼貌。
7点半吃早餐,是易哲慎爷爷在世时定下的规矩。
只要住在这个宅子里的人,就要遵守。
早餐桌上,即便简兮已有心理准备,在见到温致成出现的那一刻,仍有点不自在。
没等她调整好自己,那边老太太已经被吴管家搀扶着过来了。
餐桌上,老太太毫无意外问起昨晚简兮和易哲慎缺席晚餐的事。
有了昨天的经验,他俩这回配合得格外默契,很容易就遮掩过去了。
老太太这才对温致成介绍:“这是哲慎的妻子,简兮。”
温致成维持着恭谦的语气:“奶奶,昨天我们已经见过了。”
老太太神色玩味,显得很有兴趣:“哦?什么时候?”
温致成便从从容容把昨天的事简略说了,却只字不提目睹易靖雯和朱时媛两人推她下水一节。
大家族人事复杂,省略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简兮暗松了口气,下意识瞄了眼身旁的男人。
早晨的阳光落在易哲慎侧脸上,他正姿态优雅地抿了口牛奶,神情矜贵而淡漠,对老太太和温致成的对话没发表任何意见。
简兮回想昨天从他表姐那里听来的秘闻,看来,他对温致成果然不是一般的厌恶。
又听老太太问:“慕宜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温致成回答:“她身体不舒服,留在洛杉矶静养了。”
原来温致成结婚了,太太竟然不是关窈。
简兮心里没有难过,也没有失望。
曾经爱过的男女是不可能真正做朋友的,她很明白这点,也做得十分彻底。
所以,这顿早餐从头到尾,她尽责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仿佛对面的温致成于她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却没想到,温致成会主动来招惹她。
早餐用完,易哲慎被老太太叫去楼上书房谈事。
她从餐厅出来,经过一段无人的走廊时,有人拦住她的去路。
“这几年还好吗?”温致成徐徐走到她身前,一双眼眸深邃幽黑。特别是当他这样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仿佛能把人吸嗜进去。
“嗯,挺好的,不坏。”她礼貌性地笑笑。
温致成看着她:“小兮,你和以前变得不同了。”
“是吗?可能人都是善变的。”简兮退开一步,与他保持开距离,“我不想绕圈子。如果你今天是来跟我叙旧的,那么对不起,恕不奉陪。”
“离开易哲慎,你和他不可能有结果的。”他说。
简兮听完只想发笑,心底对这个男人最后一丝残存的缅怀也在瞬间消散:“原来你认为我嫁给他,是贪图他的钱?”
“你听我说。”温致成伸出手,似想扶住她的肩膀。
却被她冷漠拂开。
他无言两秒,语气隐忍:“易家这潭水比你想象得还要深,我是不想看到你被牵扯进来。”
她不怒反笑,一字一顿回复他:“容我提醒你,请不要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就当是尊重一下你的太太。还有,别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我若真想贪慕虚荣,不过跟我母亲一个点头的事,真不至于做得这么low!
最后那句话,她到底没说出来。
温致成看着简兮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唇边浮出一丝极淡的苦笑。
如他所料,她恨着他。
但有些事,她一直都不知道——
那一年,沪城。
“从母亲的角度,我不希望自己女儿爱上一个背景太复杂的男人。这是一千万,请你离开我的女儿。”坐在对面的中年女人气度不凡,那双和简兮像极了的眼睛里,有的却只是直接而凌厉的蔑视。
他眉头皱了皱,不卑不亢将支票从桌上推回:“王女士,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您是小兮的亲生母亲,她也从未跟我提过家里的事。从一开始,我们都是很认真地对待这段感情。”
王晏如审视他片刻,轻笑:“感情?感情能当饭吃?能让你父亲的家族真正承认你?让你跟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一样享受易家公子的待遇?”
他眼眸一黯,搁在桌下的双拳缓缓攥紧,手背上青筋跳动。
王晏如抿了口咖啡,依旧气定神闲:“如果你还有点判断力的话,就该知道要怎么做。至于现实,允许我提醒你:如果你不立即离开简兮,我保证,三天之内,你那间小公司将彻底倒闭,你合伙的搭档、朋友,都将在这个城市身无分文。你想出人头地的梦想,会永远成为泡影,你也再没有机会为你母亲一雪当年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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