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方子元随手将符咒甩回地摊上，歪了歪头，压低着嗓子道：“我辈正道，坑蒙拐骗可是有辱道门声威。你既然把这些符咒吹得天花乱坠，那总得想办法给爷证明一下吧？”
柳音尘眼见方子元上套，佯装不满，眉头一皱：“证明？这些符咒都是家师生前所留，用一张少一张，要我如何证明？”
周围众人见柳音尘似乎不认识方子元，赶忙提醒道：“喂，你说话注意点，这位可是方少，是阴山道人的弟子！”
柳音尘吓得瞳孔骤缩，故作震悚，但很快又敛去惊容。
他抬起手，抹了抹额间本不存在的汗珠，赶忙道：“就算您是阴山前辈的高徒，但也不能这样为难我辈寻常修士吧？”
方子元听到这句高徒尤为满意。
他嘴角微翘，扬手道：“哼，你要是能证明这符咒有用，小爷我当场就把这些符给全包了！包括你用掉的那几张，就都当爷买下了！”
“但要是这符咒没用......”
“修怪我惩奸除恶，问罪于你！”
柳音尘身子一颤，支支吾吾道：“那，那，那试就试！”
围观者越聚越多，而方子元似乎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他没有多想，当即心中呼唤，将尸傀唤来面前。
那只狼人尸妖身形如电，转眼腾跃而至！
方子元自顾自抄起一张开眼符，转身道：“小狼，来，贴上。”
狼人尸妖鼻孔出气，似乎隐隐有些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让方子元贴上了符咒。
其实这也是尸妖一族的缺陷。
因为尸妖是由死去的妖族炼化而来，所以性格方面秉承了妖族的暴烈狂傲。
与相对木讷听话的僵尸不同，尸妖根据其生前的种族，很可能会表现出叛逆的状态。
不过从这只狼人尸妖的表现上来看，方子元将它驯养得不错。
或者说，是阴山道人将它驯得不错。
方子元滴血激活符咒，并将开眼符贴在了狼人尸妖的额头上，随即命尸妖跑到十丈开外，然后闭目凝神。
紧接着，一股玄妙的力量勾连其方子元和尸妖的双眼。
方子元的眼中呈现出了一个别样的世界。
这个世界并没有他寻常所见那般多彩，视野里的所有建筑都显得灰蒙蒙的。
然而当尸妖看向活人之时，那人的形貌却尤为明显，肤色也是正常的微微泛黄，没有其他杂色。
甚至他看人之时，只觉得像是可以拉近视距一般，连每一根毛发，甚至旁人口中哈出的白雾，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宝贝！
这是个宝贝！
方子元嘴角难以自抑地上扬起来！
看不看得清建筑与环境，他才不在乎。
柳音尘之前吹嘘的那些，所谓的能够看清地宫陷阱，这种事显然并不一定。
但方子元不在乎，因为只要这符咒能看清人，那就足够了！
“不错！好东西！”
方子元少见地夸赞出声。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大为震撼。
“是真的？”
“啊？这，这符咒竟然真的有用？”
“唉，可惜了啊，早知道这是货真价实的符咒，我刚才就买了！”
“可恨，刚才是哪个蠢货说这是假的？！”
“就是他！就是这家伙第一个开口的，喊得还可大声了！”
“畜生！赔我符咒！”
“原本我还可以用它搜刮地宫遗迹的！”
众人吵得不可开交，但柳音尘心里却格外平静。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来走。
从旁人的吵嚷，到方子元的反应，甚至是着所谓验明真伪的举措，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方子元早就被柳音尘牵着鼻子走了，但可惜，他自己对此却是浑然不觉。
方子元见开眼符有效，立马又盯上了其他符咒。
安神咒他不需要，因为他父亲本就知道该如何绘制。
但这赶尸咒......倒是挺有意思。
方子元将尸妖唤回，微眯着眼，询问道：“这赶尸咒多少钱一张啊？”
柳音尘早有准备：“五十玄币。”
“只要五十？”方子元反而对柳音尘的话有些意外，“这区区开眼符都要三十枚了，但你这赶尸咒明显比开眼符有用得多，为何只要五十枚？”
柳音尘两手一摊：“有用归有用，卖不掉那有什么办法？这赶尸咒寻常人又用不上，毕竟常人一只尸傀就够用了，哪有余力再使役更多尸傀？”
“就算赶尸咒不占用鬼印什么的，但消耗心力的问题也摆在那里。”
“除非是那些天赋卓绝，实力超群的天骄妖孽，否则何人能够用得了这赶尸咒？”
柳音尘语气故作颓然，摇头道：“更何况，这赶尸咒一旦激活，必须得放在玉盒之类的容器中，即便如此，也只能持续一个月的时间。用起来太繁琐，还得有玉盒，这哪是一般人的家境能够用得起的？”
方子元听柳音尘说着，不知不觉间挺直了胸膛。
常人用不上......
专供天骄妖孽......
一般人家境用不起......
当这些形容的语句落入方子元耳中，不仅没有将他劝退，反而让他更感兴趣。
这不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符咒吗！
别人都用不了，但只有他能用！
方子元高昂着头颅，漠然道：“这符咒，我也试试。”
说着，方子元径自取过一张赶尸咒。
柳音尘这次没有阻拦，只是无奈道：“这赶尸咒两张一份，都要以你自己的精血来催动。一张放自己这，另一张贴尸傀身上，或者塞他身体里。”
方子元闻言照做，以精血激活，再将赶尸咒贴在了尸妖身上。
柳音尘借着说道：“你现在可以将另一张符咒交给任何人，无需鼓动灵力，只要口头下达命令就行。”
方子元随意找来一个路人，语气森寒：“你，给爷过来，试试有没有用！”
那路人惶恐不安，虽心中万般畏惧，但也只能老实照做。
他接过那张赶尸咒，随后鼓足勇气，命令道：“往，往右边，跑两步！”
话音刚落，尸妖立刻转身，小步跑了两步。
那人眼前一亮，当即继续说道：“再跑十步？”
尸妖随即听令，大步流星，跑出去数丈之远！
这赶尸咒，竟是真能控制尸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