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它们已经通过先前的试探发现，它们没法阻止你，所以就没有尝试吧？”
柳音尘如此猜想道。
屠岳摆了摆手，果决道：“先不管这么多了，总之，我们先继续探路。我灵力还够用，排云掌还能继续施展，总之先把地宫全貌给照出来再说。”
随后柳音尘跟着屠岳一路前行，沿途虽有鬼怪袭扰，但都没什么大碍。
屠岳用排云掌推出阳气热浪，借此驱散阴气，探明前路。
然而，当屠岳第七次施展排云掌时，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周遭景象的柳音尘，突然惊觉！
“我们，又回来了！”
“什么意思？”
“我们又回到这里来了，这里的壁画我见过，和你第一次用排云掌时一模一样，就连一旁陈列的棺椁褪色的地方都是一模一样！”
柳音尘语气肯定，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墓葬中的棺椁摆放了少说也有百年之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两个锈迹裂纹完全相同的棺椁。
所以毫无疑问，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屠岳收回灵力，双臂环抱胸前，疑惑道：“不是，这又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一直在前进吗，怎么会回到这里来？”
屠岳身为玄修炼体一脉，自认空间感和方向感都是极好。
他自信绝不可能走偏方向，所以也不会是在循环的回廊里绕了一圈，复归原点。
屠岳沉凝道：“难道，是幻阵？不对啊，鬼怪怎么可能会布阵？师尊他们也来墓地中看过了，如果这是人为的幻阵，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这下屠岳是真的搞不懂了。
他一个五大三粗的体修，哪懂阵法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玄修一脉也有诸多旁支，剑道，炼器，画符，布阵......
像屠岳这炼体一脉，就相对比较纯粹，不会学习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技术。
屠岳无可奈何，只能求助于柳音尘：“柳兄，你有何高见？”
柳音尘其实早就在思索着破局之法，他捏着下巴，沉声道：“我倒是找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屠岳眼前一亮：“柳兄但说无妨！”
柳音尘盯着被浓雾掩去的地面，凝声道：“屠兄催动排云掌时，我一直在关注脚下的地脉流动，发现了一个怪异的地方。每当屠兄你催动排云掌时，这地脉阴气的流向就会产生变化。”
“而当灰雾重聚，阴气流向又会恢复如常。”
屠岳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神色困惑不解：“柳兄......这是何意？”
柳音尘绕行数步，思索着说道：“我一开始没有在意这一点，直到我们回到原点，我忽然想到......会不会不是地脉流向发生了变化，而仅仅只是墓葬阴气流向发生变化？”
这话一出，屠岳就更是懵圈了。
他胆大心细，其实不笨，但愣是被柳音尘给绕弯绕了进去。
屠岳抿了抿嘴唇，询问道：“柳兄，你，你要不说得简单些？”
柳音尘微微一笑：“简单来说就是，这地脉阴气是由南向北，但墓葬内的阴气却是由西向东。”
“而灰雾就是墓葬阴气的具现，现在我们在这个墓室中，墓葬阴气是由西向东的。但我们踏入下一个墓室，墓葬阴气确是由东向南，以此类推......”
屠岳瞳孔猛然放大，似乎是理解了什么。
啪！
他两手一拍，恍然大悟！
“这！这也就是说，我们虽然感觉一直在往前走，但其实前进的方向一直在变化？”
“我们一直在被墓室中的灰雾牵着鼻子走？！”
柳音尘微微颔首：“没错，因为这整座墓葬都充斥着阴气浓雾，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参照物，也感知不到阴气流向的变化，一直误以为自己在直线前行。”
柳音尘和屠岳就像是两匹驴子。
而墓葬中的阴气就像是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
他们眼中只有胡萝卜，自以为一直在前进，然而前进的方向却被持竿的骑手牢牢掌控着。
屠岳一拍额头，霍然道：“得亏带了你进来，不然我这察知不到地脉阴气，根本没法洞明破绽。”
不过屠岳顿了顿后，又话锋一转：“但是，知道这个也没用吧，鬼怪要不现身，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然而柳音尘却忽然神秘一笑：“也差不多了，它们应该很快就会自投罗网的。”
“啊？”
屠岳不知道柳音尘何出此言，又是哪来的自信。
但至少以他这肌肉莽夫的见识，的确猜不到柳音尘的想法。
柳音尘忽然走到屠岳身前，像是丝毫无惧于鬼怪的奇袭，在前面引路道：“随我来。”
屠岳将信将疑的跟着柳音尘，但肌肉依旧紧绷，体内灵力也蓄势待发。
这并非是针对柳音尘的防备，而是他生怕鬼怪趁机扑杀柳音尘。
柳音尘身为驱使门徒，倘若真被鬼怪伤到，那多半是非死即残。
然而柳音尘全无畏惧，就这么闲庭信步般穿梭于灰雾之中。
屠岳忍了许久，还是提醒道：“柳兄，你还是小心为妙，倘若浓雾中鬼怪来袭，我虽然能够来得及自保，但未必来得及帮你。”
“无妨。”柳音尘只是摆了摆手，随口道，“差不多快到了。”
话音刚落，柳音尘的脚步便忽然一滞！
因为他踢到了异物。
屠岳瞳孔骤缩，正要上前保护。
然而铁甲尸却先他一步。
铁甲尸站在柳音尘身前，将地上的障碍物给提了起来。
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是屠岳，也能够看清那究竟是为何物。
那是鬼怪。
是一只面色惨白的尸族。
只不过那尸族的形貌并不像是寻常僵尸那般狰狞，反而与寻常人族相近。
但更让屠岳在意的，是那尸族衣饰上的纹样！
那是两朵交错的祥云纹！
更准确来说，那是凌云宗的传承纹饰！
祥云双生，其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凌云宗建宗伊始。
彼时人族只能在这片神弃之地苟延残喘，凌云宗的祖师也几次险死还生，所以才以祥云为图腾，乞求诸事顺遂，众生安康。
当看到这祥云双生的纹饰，屠岳便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