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韵想,应该是里面有人。
她也不好进去打扰,站在外面的走廊上静静等慕寒川出来。
但第一个被她等出来的人,却是江萍。
江萍脸上带着泪痕,脸色很苍白,不过两天不见,人消瘦了不少。
同是江秉毅的女儿,她脸上有些说不出的地方,跟江韵是有些相似的。
慕寒川从她身后过来,给她递纸巾,她接住了,擦了泪之后红着眼问他,“寒川,你一直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你根本没有固定往来的女人,纵使是结婚,也不可能这么突然。何况……我感觉得到,你对我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慕寒川蹙眉,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静静看着江萍,“看来,你仍旧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
他心平气和,江萍却心绪激动,语无伦次地道,“不对,外界风传我是你心里的女人,消息沸沸扬扬一年多,你从来没有说过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喜欢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寒川,别不要我。”
她几乎是乞求。
慕寒川蹙紧了眉,他抬手拍拍江萍的肩膀,“我一直以为,这种小事根本不必耗费唇舌,江州富户之间有走动是常事,年轻的男女们偶尔一起出来吃个饭喝个茶,也跟暧昧完全不搭边。江萍,娱乐新闻那么多,谁知道哪一条是真的哪一条又是假,前日在爱侣湾,我与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江萍还是在哭,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够清楚了,只是她不死心,因为不死心,所以想再来确认一遍。
确认了又怎么样,她心里的痛并没能少一分。
江萍失魂落魄的转身,却赫然发现江韵就站在她对面的位置。
江韵一直在看着她,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静静将她的狼狈尽收眼底,那冷漠的神色,跟慕寒川真的很像。
江萍气急了,从江韵身旁经过时她停下脚步,“说我痴心妄想,你又是在做什么?他已经结婚了你还不知道吧,这样无名无分地待在他身边,你又算是什么?情妇吗!”
江韵没回话,她也不想回话,江萍就对着她冷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走远了。
慕寒川走到她身边时挑着一双剑眉问她,“为什么不跟江萍说你就是我太太?”
江韵低头看自己脚尖,“还不是时候。”
慕寒川笑了,笑容复杂,“那什么时候时机才会成熟?”
“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江韵这样的回答,说了也等于没说。
中午两人在慕氏大楼对面一个西餐厅吃饭,席间江韵提及江秉毅补办五十岁寿辰的事。
“你去吗?”她问慕寒川。
慕寒川饭只吃到一半,却停了下来,他黑眸灼灼,“江韵,我去与不去,对你来说重要吗?”
慕寒川的问题,江韵没有回答,一顿午饭就这样不欢而散。
江韵走时冯远和赵疏文看到了,下午总公司开月末总结会议,赵疏文提前到了,在慕寒川办公室等他。
他等了许久慕寒川才回来,脸色仍是不好。
赵疏文瞅了他两眼,打趣道,“哎呦慕大总裁,谁得罪您了!瞅瞅这脸黑的,跟进了煤窑似的。”
慕寒川懒得搭理他,拉开抽屉看上次他买了要送江韵却没送出去的礼物。
赵疏文也探过头去瞧,他刚看到那礼盒,慕寒川就猛地关上了抽屉,“你闲的没事儿是吧,周家的事解决的如何了?”
言外之意,你来凑什么热闹,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赵疏文嘴角一勾,“寒川,不是哥们说你,你说那江韵有什么好?我看就比她姐姐差老远了,人江萍好歹听话懂事,见人就笑,不给你添堵。这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你又不是非江韵不可,她这么拽,是几个意思!”
慕寒川闻言瞪了赵疏文一眼,赵疏文整个人蔫了,不敢再说什么,讪讪离开了总裁办。
冯远从廊上过来时赵疏文赶紧拦住了他,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脸的茫然。
赵疏文勾肩搭背地把他拉走了,边走边摇着头小声道,“那个江韵,也太不识好歹,你说慕总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喜欢他的排着队,他一个也看不上,不喜欢他的全江州掰着手指头数也就这么一个,他上赶着去对人家好,找虐吗不是。哎,我这操的又是哪门子心,不管了,我饭还没吃呢,先填饱肚子去……”
当天晚上,于归园。
慕寒川回来后,江韵已在客房,她找好了要换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慕寒川推门进来时,她正摸过梳妆台上放着的皮筋咬在口中,受伤的手艰难配合着另一只手,准备把头发挽起来。
因手臂伤口实在不能拉扯,她挽头发的举动做起来是有些困难的。
“别动,我来,你扯到伤口怎么办!”那人忙从门口大步走进来。
他就站在她面前的位置,两手绕过她,把她散乱的头发拢到一起,仿佛午饭时的不愉快根本没发生过。
慕寒川靠的那么近,他的胸膛贴着江韵的鼻尖,男人成熟而略带压抑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息,江韵一时没反应过来,皮筋还一直在口中咬着。
明明可以空出一只手来拿皮筋的慕寒川却偏不那么做,他一低头咬住了江韵口中咬着的皮筋,两人的唇贴着唇,溫熱黏濕。
江韵差点没被他这个动作吓得落荒而逃,而那人把她的狼狈尽收眼底,抿起唇轻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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