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景明当场呆滞。
“这，陛下，您不是说过，不会因言治罪吗？”
周牧阴森的表情看向他。
“朕什么时候因为你说话而治罪了？”
“朕是因为，你的资质太差，而处罚你！”
史景明无比绝望！
连带着朝堂上的众臣，都有些不可思议。
资质差，不是很正常的吗？
资质好的人，都去修仙了不是吗？
众人面面相觑。
都感到了一丝异常。
如果资质差就要受罚，就要挨板子的话。
那朝堂上所有人，都逃不了啊！
“陛下不会是随便找个由头打人吧？”
“是吧？哪家的皇帝会问‘皇帝无道该当如何’啊？”
“陛下这是怎么了？”
“昨天陛下还罚二皇子抄写，今天又故意找茬打人，真是昏庸啊！”
周牧看着下方的群臣交头接耳，皱了皱眉。
魏青立刻上前一步：“肃静！”
大殿之中，再次安静下来。
“下一个，陆仁义！”
翰林队伍中，一人胆战心惊的走了出来。
翰林若是因为上书挨打，很光荣。
可因为资质差被皇帝打，怎么看都像是笑话！
陆仁义把手放在石柱上，随着光芒亮起，他神色呆滞。
只有两寸，还不如史景明！
“不可能的，我明明有一尺长的！”
周牧的脸色更加难看。
“拉出去，打十个板子！”
陆仁义瘫软在地。
第三个，也差不多。
虽然光柱达到了半尺。
可距离“可用之才”的标准还是差了太远！
直到第四位翰林被侍卫拖出去。
一直闭目养神的老首辅终于忍不住了。
朱朝正今天早朝一直在忍。
不论是陛下朝会最开始那句荒唐的提问。
还是让所有翰林测试修行资质，从而找茬打板子的行为。
都是绝对的昏君所为！
当然，这位从继位之初就不怎么靠谱。
十几年下来，朱朝正对皇帝陛下的胡闹早就有了很高的忍耐度。
但今日的胡闹，似乎尤为过分。
翰林，那是整个大周的读书人的顶点！
虽然不入品级，却是一等一的清贵！
历任内阁首辅，都是翰林出身！
说的严重些，全天下的读书人莫不以翰林为榜样。
翰林，代表了读书人的风骨。
若是今日朝堂之事传了出去。
只怕天下人，都会视大周翰林为笑料！
是以，老首辅忍不了了。
“陛下！”
老首辅一出场，就如同定海神针。
整个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陛下以修仙资质惩罚翰林，是否有些过了？”
“莫说这些翰林，便是整个朝堂，有哪个修仙资质能够超过三尺？”
“况且翰林以学识为先，陛下不考较学识，反而盯着修仙资质，是何缘故？”
周牧看着朱朝正，微微皱眉。
周牧的处境很尴尬。
一方面，他迫切的希望皇子们造反。
这样，他才能回归天帝之位。
所以，他表现的越昏庸、越无能，皇子们造反的概率就越大。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能死在外人手上。
无论是敌国入侵，还是国内民变。
都会导致他失败。
所以，他还必须要维持国内政局的稳定。
这也就意味着，他要昏庸、要无能，都必须掌握好度。
一旦超出某个限度。
一切成空。
别说天帝，就连凡俗的皇帝都做不成！
而朱朝正，就属于界限之外的人。
不能动！
只是，就算不能得罪老首辅，周牧也不能放弃。
二皇子的造反大业，是大周的第一要务。
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止！
周牧看向朱朝正。
“首辅大人说，朝堂上无人能超过三尺？”
朱朝正果断点头：“陛下，臣斗胆，正是。”
周牧笑了笑：“那，若是有人超出三尺呢？”
朱朝正沉默了片刻，说道：
“臣愿随陛下处置！”
周牧摆了摆手。
“朕不会处置首辅。”
“只请首辅不要干涉朕。”
“可好？”
话说到这份上，朱朝正只能同意。
不过，想要在这朝堂上找到三尺以上天赋的人……
根本不可能！
有那个天赋，早就去修仙圣地了。
哪怕在里面做个劈柴的杂役，也比在皇朝中当个劳什子首辅强！
周牧沉吟了片刻，指了指天选玉柱。
“首辅大人，请吧。”
朱朝正愣住了。
“陛下，您是让老臣……”
周牧点头。
朱朝正无法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陛下会让他去检测资质！
老首辅六十年前就测试过资质。
不过区区二尺。
距离修仙圣地的标准还差很远。
可陛下为何一脸笃定的样子？
难道，他本就想结束这场闹剧？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老首辅的资质牵涉到一段公案，在场众人都知道。
修仙圣地认证的二尺！
陛下让老首辅去测试是什么意思？
朱朝正深吸一口气。
无论陛下是什么想法，既然金口一开，做臣子的必须服从。
他上前两步，抓住石柱。
随后……石柱之上，白光一闪。
瞬间包住了整根石柱！
八尺！
众人直接呆滞！
八尺，顶尖的修行天赋！
大殿之中，当场哗然！
首辅大人，居然是顶尖天赋？
那以前疯传的，二尺天赋难道是假的？
朱朝正看向周牧，神色惊骇莫名。
他不敢相信，可这天选玉柱的测试，又做不得假。
至少此刻，他的确是八尺的顶尖天赋！
而且看光芒的亮度，只差一步就能转变成下一种颜色！
那就是仙品的天赋！
“不……不可能……”
“陛下，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饶是朱朝正见惯了风浪，也有些难以接受。
周牧一笑，这结果，他早就猜到了。
朱朝正这种人物，那是王朝核心级别的。
若是真成为二皇子近臣，辅佐他造反，还不是轻轻松松？
资质必然极高。
只不过，以人家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看不上二皇子而已。
而周牧也不可能强行让老首辅去辅佐二皇子。
毕竟，真那么做了，不等二皇子造反，自己就先亡国了。
朱朝正退到了一边。
周牧得以继续筛选翰林。
只是，直到最后，他也只选出了两个刚刚超出三尺的人。
超出三尺，意味着，勉强可用。
但二皇子实力太弱，只有两人，杯水车薪罢了。
“任重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