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刚子果然离开了。
倒不是因为他真的被吓破胆子而离开。
是昨晚真的把他烤出毛病来了。
还没到早上。
他就全身大片大片地起红块。
像被开水烫过全身一样。
疼得在床上直打滚。
苏麟刚在院子里把那堆白骨给埋了(有花园就是好)。
一听情况不对,赶紧在群里问了一下钟馗大手子。
然后钟馗就让自己用拆开一道黄符,泡水让刚子喝了下去。
姬书语在旁边看得好几次欲言又止。
在她的世界观里。
有人生病了,应该往医院送才对。
可姬书语也知道这次事出非常,往医院送大概率没有什么作用。
这才竭力忍住冲动。
十分抗拒地看着苏麟将泡过黄符的一碗黄红色液体,给灌进了刚子的口中。
幸好,刚子喝下去后立马就不闹腾了。
这才让救护车进来把人拉走。
随车大夫说这是烫伤,幸好不是很严重。
在医院躺个把月就能恢复如初。
看着救护车开走,苏麟都替刚子心疼不已。
见自己三回,住院三回。
还一次比一次严重。
没的说,好兄弟。
以后回来,这紫竹居必有你一席之地。
租金全免,水电费另算!
等救护车都走远了。
苏麟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挺疼的。
昨晚砸玻璃时右手割了挺长一道口子。
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处理。
姬书语看在眼里,踌躇了一会儿。
才淡淡说道:
“跟我来,房间里有急救箱,给你包扎下。”
客厅里,姬书语动作很轻柔。
苏麟竟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
而且她包扎的手法也极为专业。
一看就是这方面的老手。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苏麟。
终于忍不住开门见山:
“会武功,会护理,做任何事都务求尽善尽美,这样的人单做一个置业顾问,未免也太屈才了。”
“所以说吧,你是之前抹黑我那边的人,还是张清蕊身后的人?”
姬书语沉默收起药香。
然后扶了扶她的眼镜。
这好像是她的惯用动作,一般接下来说的话都会比较郑重:
“如果我说,这两边都不是呢?”
那这就好笑了。
苏麟往后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有些头疼。
自己身边已经够复杂。
抹黑自己的那伙人还没找到。
张清蕊的意图是什么也还没弄清楚。
现在又冒出一个新的势力来?
别搞我了。
不过以姬书语的行事作风来看。
倒也真不是那种会暗戳戳地搞泼脏水的人。
苏麟望着天花板,有些丧气地问道:
“那么,你今日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姬书语眼神有些闪躲。
似乎并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但她明显低估了苏麟在大事上的果决。
苏麟斜眼看着她,语气冰冷:
“你可以选择回答与不回答,或者直接说假话。”
“但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手里的底牌是你们无法颠覆与突破的。”
“在未来一旦让我发现丁点端倪,我的报复会让你们后悔今天所做错的每一个决定。”
今天是苏麟第一次向别人展示隐藏在吊儿郎当下的另一面。
姬书语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异样。
她想起自己接受任务时。
受到的警告:
一切可按自己意愿行事。
但绝不可与目标发生不可调和的冲突。
更不可与目标彻底决裂。
于是,姬书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干净利落地坦白道
“我来自哪里,不能告诉你。”
“并且到达紫竹院前,我只知道你是谁,并不知晓你有什么过去,或者有什么背景。”
“更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鬼和可以驱鬼的桃木剑这些东西。”
“我接受的唯一指示,便是等在紫竹居。”
“如果你能在七天之后成为紫竹居的主人,那我就要想尽办法,留在你身边。”
苏麟听得一头雾水:
“就这样?”
姬书语严肃点头:
“就这样,另外我并不是受到你的威胁才说出这些。而是收到的指示中,表示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你这些。我从很小的时候,便已经连死都不怕。”
原来是这样子么?
苏麟扬唇一笑:
“那么,你怕鬼么?今晚绝对会比昨晚更凶,刚子已经去医院了。接下来要去的,不是你就是我。”
只见姬书语沉稳拿起靠在沙发的桃木剑,挽了一个比自己昨天漂亮百倍的剑花:
“如果怕,昨晚就不会从二楼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