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
王妃贾元春问起平儿、晴雯之事。
水澈目光立刻变的冰冷。
也不做多解释，
只是身上泛起一股凛凛之威。
贾元春立时呆愣住了！
本以为自己嫁给燕王，连日来夫妻举案齐眉。
自己便有了说话之地位，
可现在才明白过来，
水澈处罚晴雯，又哪里是真的处罚晴雯？
那明明是给自己留了面子！
水澈不是贾政，不是贾赦、不是贾珍……
眼前这个眉目英武的男人，
他不同于自己以往见到的所有男人！
贾元春有点后怕了……
后怕不该在回来后还在大吃平儿的酸醋。
明知不能善妒，可自己还是犯了‘妒’的大忌！
在这偌大的燕王府里，真正的主人只有一个！
那便是九皇子殿下！
他身上……有一种独断江山的气质！
区区一个燕王府岂能是困龙之池？
贾元春咬了咬下唇，心潮随之澎湃起来！
……
可旋即，
这位“气质高贵”的九皇子殿下便让贾元春的心从高空跌落到了谷底……
只见水澈吃完早膳，
抹了一把嘴，漱漱口。
十分不讲武德地凑过来，
在贾元春脸上“啵儿”的飞速香了一口！
“娘子~~~”
一脸的没正形，哪里还有半点“高贵”气质。
水澈嘻嘻笑道：
“娘子，我吃饱啦，出门耍子去也！”
贾元春简直要把鼻子气歪。
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道：
“爷啊，您这又是要去哪里耍？”
水澈摆了个十分光棍儿的造型，沉吟道：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儿！”
贾元春一口水差点儿没噎住！
我说这位爷，您可是皇子，能不能干点正事儿？
再回头时，
水澈已潇洒离开彩武堂。
大鹰、小鹰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
繁华的神京城，
是上层人的花花世界，
同时也是底层人的血汗世界。
两种人生活在同一座城里，
却仿佛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永远没有交集。
“驾。”
水澈拍马出了燕王府。
转道奔向朱雀大街。
王府与朱雀大街的拐角处，
半躺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见燕王爷骑马过来，
小乞丐支起身子，卖力乞讨：
“公子爷，赏点儿吧。”
“三天没吃饭了！”
“公子爷……”
水澈皱了皱眉头，慢下马速。
“晦气~”
路过拐角时，水澈从腰间摸出一串钱，精准地甩到小乞丐的破碗中。
一串钱也就是一百文。
十串钱才被称为一吊钱，也就是一贯钱。
在王朝之初，一贯钱的购买力等于一两银子。
但随着时代发展，铜币购买力也在下降。
现在的一吊钱还不值一两银子，约合七八钱碎银子吧，刚好够王府中一个最低等丫鬟的月例钱。
就这么一串钱，对水澈来讲，连顿零花钱都不够。
但在小乞丐眼中却无异于一笔巨款。
恐怕好几天也未必能乞讨到这么多。
小乞丐大喜，跪地道谢。
水澈看也不看便拍马离开了。
同时向身后的侍卫说道：
“小鹰，赶走他！”
“这么一个破叫花子在王府门外，碍眼！”
小鹰迟疑了一下，疑惑道：
“王爷，要不要……‘彻底’赶走？”
然后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水澈瞪大眼睛，奇怪地看着小鹰，吼道：
“你特么耳朵聋了是吧？”
“本王让你赶走他，谁特么让你杀了他来着？”
“王府门口闹出人命官司你去平事儿啊？”
小鹰尴尬地笑了笑，
心想这王爷今儿是怎么了？
既给人家钱还要赶走人家？
堂堂一个皇子竟然怕弄出人命官司？
嘿，王爷的想法真是谁也捉摸不透。
不过到底他还是主子，
小鹰只好跳下马，连踢带打将小乞丐驱赶走了。
……
望着水澈三人骑马远去的背影。
小乞丐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拄着打狗棍子一拐一拐离开了。
到了那无人处，
小乞丐从怀里摸出水澈赏的那一串钱。
解开钱串子，将一百文铜钱放好。
然后用食拇二指在钱串子绳上慢慢捻搓。
不一会儿，绳子中间被搓出一张捻成条状的细纸条……
小乞丐四顾无人，展开纸条细细浏览。
纸上内容烂熟于心后，又将其捻成一团送入口中，嚼吧嚼吧吞咽入肚中。
——小乞丐并非真的乞丐，而是水澈于登云山凯旋之时提前布下的棋子。
现在，正是到了使用的时候。
……
当时，登云山大战。
领军的水澈在荡平匪乱之后，
并没有将所有绿林杀光或者解送神京。
而是秘密收拢了一批豪侠义士，
用极隐秘的手段令他们化妆逃走，分散各地。
待到需要之时，再召集他们效死力。
这小乞丐，便是水澈定下的隐藏于神京中的秘密接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