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命不该绝,说的就是杨沫这种吧。
作为当朝赫赫的龙骧将军,居然被失魂散要了性命,传出去恐怕有些不齿。
所以,杨沫挺过来了。
咳嗽声一声高过一声,那感觉,像是喘不过气来。
众人急忙跑去看杨沫。文惠郡主也跟了进去。
王虎高兴地说道:“将军,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们了。”
杨沫转头看了一眼王虎,问:“这是在哪?”
“这是玄清子先生的居所,是他救了你。”
杨沫抬头看了看玄清子,心想,这老头居然和关太医一样老,而且打扮还真有几分相似。
杨沫对玄清子谢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将军言重了。要说谢,应该谢谢郡主才是。”
“郡主?”
文惠郡主慢慢走了过来,看着杨沫,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有些微妙。
杨沫看了看眼前的这位郡主,虽然说不上如花似玉,倒也温婉柔情。
“多谢郡主救命之恩。”杨沫对郡主说道。
“将军客气了。”文惠郡主回答地很自然。
“将军,你感觉如何啊?”玄清子问道。
“感觉口舌干燥,胸中沉闷,浑身乏力。”
“看来这毒已经深入血液里了,一时半会怕是难以全部解除。”
“身体里面像是有无数虫子在咬。”
“这种毒疮可以使人神经紊乱,产生错觉,将军万不可乱动。”
众人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并无他法。
玄清子对着莹儿说道:“你每隔半个时辰就给他喂两勺这药酒,再准备一个痰盂,吐出毒血来就好了。”
莹儿自然不敢怠慢。
岳冲悄悄对文惠郡主说:“郡主,我们该启程了。”
“哦。”文惠郡主这才缓过神来,该走终须走,有缘再见了。
文惠公主转身将走。
突然,杨沫半坐起身,吐了一地鲜血。
还没等莹儿拿出手绢,杨沫自己用手擦了一下嘴巴。
他露出的右手,被文惠郡主看到了。
右手虎口处有一胎记,发紫。
和徐朗如出一辙。
林芳芳清楚记得,曾经的徐朗右手虎口处有一紫色胎记。
她曾经半开玩笑地问过徐朗,这胎记怎么会长在这里,是不是在娘胎里的时候就不老实啊。
徐朗说这胎记有记忆,能给他无穷的力量。
文惠郡主心里五味杂陈,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他会不会是徐朗?
可关键是她现在对杨沫一无所知。
时机不等人。
转机还是要有的。
文惠郡主刚要登上马车,突然站住了。
然后快步走向里屋。
果然还是有疑虑。
她径直来到杨沫身前,问道:“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杨沫看到郡主又返回,客气地说道:“在下杨沫,大献国龙骧将军是也。”
“不知将军可否认识一人?”
“谁?”
“徐朗。”文惠郡主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杨沫愣住了,徐朗,这不正是自己吗?
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她是林芳芳?
她从悬崖坠落,成了郡主。而我,成了将军。
皆大欢喜,天意如此啊。
还没等杨沫开口,岳冲站在文惠郡主身旁说道:
“郡主真会开玩笑,徐朗是我朝徐太傅的大公子,怎么可能是这位将军呢?何况他是献国人。”
杨沫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此时的情境有些微妙,两国人,五男二女。
杨沫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名字。
何况祁阳不比凤阳,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遭难。
他怕连累郡主。
杨沫没有正面回答,只感觉浑身难受,喘不上气来。
他明明想相认,告诉她正是千年以后的徐朗,可奈何身体虚弱,一激动,竟然又昏睡了过去。
看来这疑虑是解不开了。
“郡主,郡主,你没事吧?”岳冲问。
“没事。”郡主恍恍惚惚地说,“走吧。”
祁阳候郑律等人一并出来恭送郡主。
莹儿似乎看出一些端倪,感觉郡主对杨沫有些不一样的意思。
于是对文惠郡主说道:“多谢郡主救命之恩。我是龙骧将军的参将,日后有缘,可来凤阳找我们。”
“好,一言为定。”文惠郡主面带一丝笑容,心里又隐隐有些失落。
一对人马慢慢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文惠郡主隐约觉得这个参将似乎对徐朗有些爱慕,说不清的一丝醋意油然而生。
她确信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就是徐朗,不是什么将军。
她也不想做什么郡主。
可是,她现在刚刚明白两人竟然不属同一国人,贸然相认恐怕对谁也不好。
于是,自己只好把这些秘密默默藏在心底。
先回家看看,等机会合适再去找他也不迟。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许多。
山林里面湿气重,远远望去,还有一层雾蒙。
杨沫躺在病床上,被玄清子一记针灸渐渐苏醒。
“芳芳,芳芳呢?”
“将军又在说胡话了,从昏迷就一直叫芳芳,哪有什么芳芳?”王虎说道。
“刚才那个女子呢?”
“已经走了。”
“去哪了?”
莹儿看他如此关切,便说道:“人家是陈国金科郡郡主,自然是回家去了啊。不是什么芳芳。”
“金科郡郡主?”
玄清子说:“是啊,她是我前些日子在溪边捉鱼时救下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杨沫有些懵,只恨当时为何没有问问她是否认识林芳芳。
正所谓,萍水一相逢,相见又何时。
当务之急,是先把病养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