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将军送着轿中的女儿到城外的马车上,马鞭一挥,终是万般不舍的一别。
那和珍不曾见过名为鹑首马夫的样子,只知道那是父亲的人,路上也过得心安。
小姑娘不知,西域副将军先前之可以成为大将军,竟是清明心慈,也皆是名正言顺。
西域有武功高者任将军职位一矩,西域武功最高者虽为那闻盛,实则为那将军麾下十二人,十二人自称十二宫,皆是江湖兄弟,隐蔽于井市,畎亩之中,版筑之间,鱼盐之中,皆是江湖门第,但皆有侠义之心,不惯官府嚣张跋扈作风,痛恨冤假错案,凡官府不拾之人,皆杀之,死人一而再再而三,众人警惕,彼时那闻盛虽八尺有余,但只是一届文官,虽知官府贪污腐败,但凭一己之力,无从下手,皇帝下令,查找杀手,无论官员亦是百姓,亦加官后冕,那闻盛洞察秋毫,见微知著,杀手竟有十二人,均是武功了的者,布下天罗地网引之,一网抓获。
查、阅,竟是侠义之士,杀之,实属浪费,“你若心存善念,日后只要有我的地,均是一方安宁,你可心动?”
十二人并非固执之人,所念所举皆是造福百姓,百年难得一件的清官,求之不得,应道,“望那大人收留。”
一群勇士遇上一位清廉的主,一拍即合,收入麾下。
想要保护的人越多,汝务必强大,当朝国师见青年才俊,将自己妹妹许配,果不出国师所料,青年才俊眼里映有星辰大海,想要一揽明月,听闻拜江湖师傅,学优武艺,在三年前一举夺将军之位,殊不知,那将军师傅为十二人,谁异想将军之位,杀之,夺之,将军上位,将士服从,市井内盗寇少之又少,得知盗寇入鬼教门下,有意杀之,十二人竟不敌鬼通天一人,才有了将军位居副位。
清明心慈之人有一共点,为善良,就不会考虑周到,武功高强之人为何愿意俯首称臣于你,皆是大王的棋子罢了。
无根骑着匹白马站在玉门关上,等了许久,将见得远方逐渐有了辆马车和随从,顷刻,马车来到跟前,红衣少年郎下马,手执那金红扇子,抱拳说道:“拜见那大小姐,在下花无根奉师傅之命前来迎接。”
那和珍听闻是熟悉声音,拢起马车上的帘珠,往外一看,竟是父亲擂台日的红衣少年郎,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心生欢喜,原来公子姓花名无根,“见过花公子,那就有劳花公子。”那和珍颔首道。
无根又怎会知道少女心事,踏上白马,往龙虎山赶,车上之人并非心上人,自然没有怜香惜玉一说,滚起烟尘,不见踪迹。
马车进入闹市,怎料有妇女被摊位的桌角阻碍了脚步,妇女摔倒于马车前,鹑首抽出剑甩了出去,正插入妇女的心脏要害,闹市一时嘈杂,无根扯疆绳回头一看,看到衣料沾血的妇人,下马一看,竟不会换气了,只有身旁的老伴在呼号。
“你这是疯了吧,这不是西域。”无根叱怒。
鹑火、鹑尾、寿星、大火四人眼神相视,不就是一个不要紧的妇人嘛,跟马车的大小姐有什么可比性。
“拦截皇宫贵族本就是死路一条。”鹑首纹丝不动坐在前室,高高在上的俯视人命。
“拿锭银两给他。”马车内的金枝玉叶发话,不就是一条人命嘛,何必大呼小叫,竟浪费时间与常人较量。
鹑首将银子抛了出去,抛在妇人老伴的脚边。
妇人老伴并未停止抽泣,反倒是是哭得更猛烈,这是什么世道啊,光明正大的杀人,拿银子就想摆脱掉。
哭喊的声音听得那和珍烦躁,咬牙切齿道:“再给他两锭。”
鹑首再抛了出去。
“你下来道歉。”无根指着鹑首道。
鹑首不为所动。
“不然我就砍你一只手赔礼道歉以表诚意。”无根一字一句威胁道。
鹑首觑眼斜着看,依旧如坐化冰山,一动不动。
红衣一挥,轻功来到,将金红扇打开,扇子上镶的金锋利无比,像木工的手拿锯齿,往鹑首手腕处碰,鹑首排行十二宫第七,武功也是有根底,手腕一转,手掌将他的金红扇子拍下。
无根心里有底,竟是个练家子,那就用鬼印废了他的手。
内力一聚就要往他身上打去,鹑首有眼力见,知晓一旦被附有鬼印就难得医治,跟斗一翻就坐到了马车的另一侧,无根打空,鬼印附在马车上,马车亦摇摇欲坠,好似就要倒下。
马车内的那和珍怎会耐得住他们的打闹,冲破帘珠,一掌打在无根的掌上,两掌相对,无根措不及防,那和珍红唇微扬。
无根干脆破罐子破摔,冲入马车,顷刻,用竹条编制的盖穿出窟窿,无根掐着那和珍的脖子冲出马车的盖,落在青灰色的街道上。
众人才看清楚女子的容貌,大圆眼睛,长得极好的鹅蛋脸,脸颊布有红丝,血气精神极好,红唇不是市面上的朱红色,是血的颜色,尽显魅惑,发丝上沾有发珠,细细一看,竟是玛瑙材质,额前挂有桃花额饰,桃花的白边竟用珍珠点缀,尽显富贵,乍的一看,俏皮可爱却又风情多种。
“你道不道歉......”无根掐着她的脖子道。
那和珍放到是不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马夫叔叔,你别听他的,你就看他敢不敢把我掐死。”
无根在她身边小声嘀咕起来:“你真的不怕死?”
“我怎么都说是将军府的小姐,难不成你真的敢?”那和珍丝毫不慌张。
“哈哈哈哈哈哈。”无根大笑。
“你笑什么。”那和珍觉晓这少年郎不是往日的少年郎。
“我把你杀了,再把你的随从杀了,再随便说一个理由交代过去,有谁知道你是怎的死?”无根咬牙说道。
那和珍显然是被吓到了,脸色变得凝重,收起牙尖嘴利。
此次十二宫五人前来中原的任务就是保护那和珍,现在小姐被威胁,不得不承认是被人拿捏了。
鹑首走向妇人老伴,小声说了句:“对不住。”
“听不到。”无根喊叫。
“对不住!”
说到做到,话音一落,无根就把那和珍放开,轻功一使,骑上白马扬长而去。
——龙虎山——
坐在大殿内的鬼通天等候多时,看到孜然一身的无根便问道:“人呢?”
眼睛一转,认真说道:“他们说饿了,先去吃顿饭再上来。”
“你怎么办的事,你应该说我们鬼教设有饭菜款待。”
双手别在身后,似有些许委屈道:“他们说想试试中原味道,便撇下我自己去了。”
“你去膳房吃吧,膳房留有烤羊,他们不吃,也别浪费了。”
抱拳作揖道:“是的,师傅。”
大小姐转折半日才来到龙虎山脚下,鹑首一路上又是问路又是走错路,折腾了大半日。
和珍看着那高深的石阶,“小姐,你上来吧,我们抬着你上去。”申猴道。
“不必。”自己走上去更显她的诚意,好让鬼教的以为她放低姿态,减少戒备心。
那和珍提着那黛青色群摆踏上石阶,裙摆是上好的蚕丝所制,后边够不着的裙边落在石阶上,似那碧绿浓茶,香醇得很。
“和珍见过大将军。”那和珍对着主位的鬼通天行礼。
逢场作戏,诸位都会。
鬼通天起身走进将她扶起,像极了慈祥的晚辈,“一路上可有什么不适?”
作揖说道:“回教主,没有。”
鬼通天连忙摆手笑道:“叫教主就生分了,我与你爹爹是同僚,不必如此客气,你若喜欢,可唤我叔叔或伯伯。”
和珍是个灵活的丫头,仲使心里有异议,也可含笑面对,“那叫教主你为鬼伯伯。”
“哎!好!好!好啊!”鬼通天笑着应。
那和珍心里骂骂咧咧:我爹爹明媚聘请的大将军,怎会与你这个程咬金唤为同僚,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已叫那些妈妈打点好一切,这鬼教上下都是些汉子,哪知晓女子中意什么,改日我叫无根陪你下山采购,可行?”
“既然鬼伯伯是东道主,那么,和珍的荷包自然没有支出这一说的了。”和珍俏皮说道,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小妮子,怎会于通风报信的细作有关联呢?
“哈哈哈哈哈鬼伯伯有的是银子,你尽管开心就好了。”财大气粗的鬼通天说,“你随我来。”带着那和珍往外走,大殿在高处,石阶下皆是鬼教弟子,皆是凶神恶煞长相,严肃声哧:“这是那副将军家的小姐,你们见到她就像见到我一样,若有冒犯者,杀无赦!”
“宝爷,这娘们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追随王小宝的人在石阶下小声嘀咕。
一脸不屑的王小宝,抬头一看竟是满满猥琐缭绕,“嘻嘻,倒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姐。”
“宝爷,要是把她拿下了,当了将军府上的驸马爷,荣华富贵可就享不尽了。”身旁的人笑着打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