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龙傲天趾高气昂,同时向那女子使了个神色。
女子心神会意,从扶长生的脖颈上脱身下来,凄凄惨惨的说道:“皇子,你可…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此人色胆包天,见我穿得薄了些,竟不由分说将我抱住,说要…说要行那颠鸾倒凤之事,身旁男子是他的帮凶…若不是我拼死抵抗,恐怕…恐怕现在已沦为他人的禁脔…”
龙傲天露出隐晦的笑意,上前将女子一把搂住,说了些情意绵绵的话语,转而眼色一冷,瞥了一眼扶长生,说道:“石老弟,你为执法弟子,对门中法规再清楚不过,光天化日亵渎女弟子,该当何罪?”
石浩思故作沉思,道:“呵呵,门中犯下罪孽,自然是以断骨瀑作为惩戒,他们的罪不算深重,便扔到第七层吧!”
断骨瀑第七层,即便是普通气离境武者掉落其中,也要掉一层皮…在场诸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好丑恶的嘴脸。”扶长生神色不变,正欲强势辩解。
“慢!”不远处传来声音,随即走出一个腰系白银带,头戴紫玉冠的青年,看上去十七八岁,他神情闲散,慢慢踱步,走向龙傲天等人。
龙傲天露出不屑之色:“陈星汉?你又来搅什么局,此人的行径我等共同目睹的,莫非你还想为他说话?”
“别以为你是陈家的人,我就不敢动你,在这云溪宗,你得清楚谁才是真正的魁首!”
“他敢侵犯我的道侣,此事触及了我的逆鳞,若你袒护他,散播出去,想过云溪们会如何看你?莫非你想从众口称善变为声名狼藉的境地?”
石浩思眼眸流转,突然说道:“你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此语一出,惊呆诸座,这要是脏水,泼到陈星汉身上,那也得发臭发朽,若真是,那就更不得了,恐怕云溪高层都要于陈家沟通一番。
龙傲天露出赞许之色,石浩思满意至极,觉得自己说出的话简直是天地谶语。
陈星汉笑而不语,从怀中捏出一枚核桃大小的明镜,灵荧在镜面拂动,忽闪忽闪。
龙傲天与石浩思面色一变,扶长生眼睛微眯,想要看出个究竟来。
“诸位先勿急着胡诌八扯,看看此物如何。”陈星汉两手一翻,嘴角念诀,只见这核桃圆镜在空中滴溜溜地转动,转而变成了一道璀璨夺目的“天光”,那白濛濛的画面逐渐现出活灵活现的画面,而龙傲天与石浩思的面庞也愈加难看。
“我想起来了,这物什乃是录法镜,供各大宗门国家门阀记录执法流程。”白若轩对扶长生说道。
扶长生眼睛一亮。
陈星汉笑意更浓,录法镜就像是煌煌大日,金乌在世,叫住在阴冷黑暗角落的老鼠不敢与之直视,不敢打开天窗探一探究竟。
“龙兄,这是怎么回事?”
“明显是女子先勾引这少年的。”
“唉,未曾料到石兄你也会诬陷他人。”
“失望至极…”
随着镜面缥缈虚无的画面变为实质,一道道如画的场景当空显立,方才扶长生经历之事,一一显现而出。
“龙傲天,蓄意诽谤他人,该当何罪?哦,这事得问石浩思啊。”
龙傲天面色铁青,支支吾吾道:“陈星汉,你还真敢拿我如何?”
陈星汉原本肃穆的面庞突然舒展开来,笑意洋洋地说道:“不不,龙华家大业大,我陈家望其项背都难上加难,怎敢为难龙皇子,不妨日后收敛些,你我面子都过得去。”
“好!”龙傲天见陈星汉给了台阶,虽知道日后把柄在他人手上,但也不得不答应。他虽贵为龙华皇子,但飘渺剑宗门生遍布天下,根基指不定比龙华还要深厚,若此番闹出这等蹩事,飘渺剑宗兴许抬抬手指,他的名额就被抹去了。这可是他耗费大量资源换来的名额,可以想象丢失后父皇会怎么对待他。
至于这两个小子…有的时间收拾!
龙傲天气愤不已的看了一眼扶长生二人,随后带着石浩思等人匆匆离去。
扶长生待他们的身影远去,目光转向踏步而来的青年,问道:“为何要为我出头?”
陈星汉略感错愕:“龙傲天桀骜不驯,理念与我大相冲突,一年前便已看不对眼,私下底的矛盾更是数不胜数,今日散游,恰遇他的‘道侣’,便留心几分,待了半柱香时间,你们到了。我一眼便看出这是龙傲天设好的陷阱,因此取出录法镜记录了下来。”
“若觉得太过突兀,便当做顺道而为之事,反正此事过后,龙傲天在我手上有了把柄,日后我必然压他一头。”
扶长生眼眸流转,一丝不苟听完后抱拳道:“在下天河谷扶长生,在曹大夫手下做药侍,多谢陈兄出手相助。”
“在下白若轩,与他如是。”白若轩淡淡的说道。
陈星汉微微颔首,与二人客套几句话,甚觉投意,于是说道:“日后若有难解之事,来灵鼎峰找我,力所能及的,必然全力以赴。”
“求之不得。”
陈星汉掠身离去后,扶长生二人继往天河谷而去。
……
数日后…
屋中晦暗,窗棂外几许惨淡的微光映射,半盏油灯在陈旧的书桌上燃烧生命,借着两道朦朦胧胧的光亮,一位少年在桌椅前翻动着泛黄的书页,目中愁绪万千。
“这是…你出行时带出的纸张?上面记录日常琐事…是尚在村中时一笔一墨记录下来的?”扶长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轻声说道。
大壮一声不吭,良久才叹出一口气,道:“俺怕思念他们,折合行囊一并带出。唉,一面想着凭心遨游天地,一面想着山林几座茅屋,少年豪情啊,最易被思乡折断桂枝,月上梢头,寂静无人声时,更悲凉几分,何况方出便碰壁,落得此间,如何不引发愁绪。”
扶长生默默站立,期间与其交谈了几句心里话,推门出走,回到自己的矮屋,见白鸽将头埋入白绒绒的羽毛,已经熟睡,正要卧榻而眠,此时却寒毛倒竖,总感觉身旁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怦…怦…怦
此时寂静无声,扶长生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