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氏也对何雅琳不能妥协的性格,觉得有点厌烦,正好趁此机会,晾一晾她的小姐脾气。
沈志云被贬到地方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只觉自己这半辈子的心血,全白费了。
妻子姚氏也对他诸多不满,每天不是对着他哭,就是对着他抱委屈。
沈志云听得实在不耐烦了,便对她动了手,结果她半边脸都给打肿了。
姚氏嫁进沈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打,不禁又气又恼又委屈,索性和沈志云把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
沈老太太知道,儿子这段时间过得不易,便想要过去探望一下。
沈志云上任的县城,离着德州不过百里地而已,去去回回地倒也方便。所以,她想要过去看看,便差人报信给了沈月尘。
沈月尘知道之后,特意抽出半天的时间,抱着暄哥儿回了娘家,准备给老太太送行。
沈老太太见了暄哥儿很高兴,忙接在自己的怀里道:“你婆家人还舍得让你把他抱出来?”
沈月尘笑笑道:“不碍事的,来回都是坐着马车,襁褓包得又严严实实地,不会着凉的。”
沈老太太何尝不知道她的用心,她是想让自己在启程之前看一看暄哥儿。
小孩子一晃就长大了,等她回来的时候,早就已经变模样了。
沈月尘稍微犹豫一下,才问道:“父亲,他还好吗?”
想来,从四品京官一下子变成九品知县,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沈老太太叹息道:“他近来消沉得很,你娘又和他闹个没完,整天吵吵闹闹的,日子想好也好不了。”
沈月尘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茶碗,道:“祖母一把年纪了,还要亲自过去一趟。我这边又管着家事,也没办法和您一起去了。”
沈老太太道:“你去做什么?家里这么多事情等着你料理呢。你爹那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把婆家料理好就行了。”
沈月尘继续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祖母您到时候一定要给我捎个信儿回来,我能帮得上忙的事情不多,但总归能尽一份心意。”
沈老太太点点头:“你有心就好了。你爹虽然不比从前风光了,但好歹还是个官呢。按着他现在的年纪,再从头开始是有些晚了,但总算是能保住几分面子,也算不错了。”说完,她不禁又是一声长叹,“听说,这次京城有不少人都遭了秧,你爹虽然无辜被牵连了进去,但也是他自己太过贪心的缘故。如今,他也是奔四十的人了,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该风光的也都风光了,是时候该过些安稳的日子了。”
她虽然一直希望儿子们都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可现在看起来,再多的名利,也不敌一家人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在一起过日子来得重要。
许是,真的上了年纪的缘故,想法也随之改变了。
老太太只想过去陪陪儿子,帮他开解开解,然后一家人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沈月尘听了老太太的想法之后,心中觉得很欣慰。
的确,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方才知道平安和团圆的可贵。
知县也是官,而且还是父母官,做好了一样还有出头的机会。
不过,依着沈志云的个性,让他憋屈在那样的一个小地方,他一定会不甘心的。
对于沈志云,沈月尘并没有太多的牵挂,她反而担心祖母会更多一些。
从沈家出来之后,沈月尘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点闷闷的,不太舒服。
回家的路上,暄哥儿睡醒了,眨巴着眼睛看来看去,似乎还没饿的样子。
到家之后,沈月尘先去洗了个澡,正要给暄哥儿喂奶,却发现这孩子又睡着了。
隔了一会儿,朱锦堂从外面回来了。
他今儿是第一次去铺子里打点,一去就去了整整一个上午。
沈月尘原本还担心会耽误了吃药的时辰,好在,他还是及时地赶了回来。
汤药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朱锦堂一回来就能喝到温热的药。
朱锦堂见沈月尘回来了,便道:“亲家老夫人怎么样了?这么大的年纪,还有来回奔波,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啊?”
沈月尘回道:“好在离得不算远,最多三两天的功夫也就到了。祖母担心父亲会积郁伤身,所以还是想去陪陪他。”
朱锦堂知道沈月尘小时候的事情,也知道她和父亲的感情淡薄,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此番岳丈大人会被贬为知县,多多少少和阮家也是有所牵连的。你心里不会觉得介意吧?”
沈月尘微微摇头:“我不介意。父亲之前和阮家结交,也得到了不少好处,长了不少体面。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免费的,父亲既然得到了那么多的好处,自然也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朱锦堂闻言微微锁起眉头,凝视了她一会儿,没想到她会有这么重的心事。
沈月尘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忙道:“怎么了?”
朱锦堂张了张口,有点欲言又止地样子,最后只淡淡道:“没事。把药给我吧,也晾得差不多了。”
沈月尘应了一声,把碗递到她的跟前,轻声道:“一点都不烫了。”
朱锦堂闻见药味儿之后,还是习惯性地皱了皱眉。
沈月尘默默一笑,只把事先准备好的蜜饯也拿了出来。
朱锦堂一口气喝光了药,然后拿起一颗蜜饯自然而然地放进嘴里,神情微微随之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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