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那人才醒来。许向晨等人过来看他。
那人嘴唇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
“谢谢诸位的救命之恩。”那人开口道。
“哎!不是诸位,只有他。”耗子指了指许向晨。
“谢就不用了,你是谁?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他们又是谁?”许向晨一连串地发问。
“我叫萧锦轩。”
“你姓萧?当今皇上是你什么人?”老刘头警惕地问。
“当今皇上是我的皇兄。”
“瑞王?”老刘头说,众人皆惊。
“正是小王。”萧锦轩说。
“你昨天为何一人在狼头山?”许向晨问。
“我心情不佳时就喜欢带三五随从在上京城附近夜猎,没想到竟被仇家钻了空子。昨天我上了狼头山,遭遇了歹人,随从为了护卫我都被杀了,我只能往山里逃,可还是被毒箭射中,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怕是已不在人世了。”萧锦轩看着许向晨说。
“昨天追杀你的人,不像是寻常匪类,倒像是官家的人。”许向晨说。
“这一点都不奇怪。朝廷积弊已久,民生艰难,这些年我努力说服皇兄推行新政,动了士族门阀的利益,虽进程缓慢,但还是得罪了不少人。他们恨我是正常的,但是我没有想到竟有人敢要我的性命。”萧锦轩眼睛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早就听说,朝中只有瑞王敢冒众臣之大不韪,今天有幸得见,我替全大梁的老百姓谢谢您。”老刘头说着躬身一礼。
萧锦轩撑着身子要拦,被许向晨扶住。
“这些本是小王该做的,何谈‘谢’字。还没请教少侠大名,来日一定相报。”
“我叫许向晨,昨日救了您是我的荣幸。”许向晨说。
“许向晨?莫非你就是坊间所说的‘少年侠盗’?”这次轮到萧锦轩吃惊了。
“那都是说书人瞎编的,不可当真。”许向晨说。
“我的随从在大内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昨天都悉数到在了歹人的刀下,而你只有一人却打败了他们所有人!可见传言非虚。”
“只是侥幸罢了。”许向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重要的是你通过一己之力帮助了百姓,就可见你不一般,你们山寨不一般。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萧锦轩由衷地说。
“我也曾有过食不饱腹的日子,我只是想尽自己所能让穷苦人过得好一些罢了。”
“哎!是我们做得不够好!”萧锦轩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他自觉已经尽力,但终究是孤木难支,支持他的大臣不是遭到打压,就是惨遭杀害,真是令人寒心。
萧锦轩在山寨休养了几日,见山寨中训练有法、纪律严明、众人和睦,不禁更加对许向晨刮目相看。
“你想不想跟着我干?我可以封你为正四品明威将军。”萧锦轩说,他真心需要更多的帮手,帮住他实现心中宏愿。
“我没想过,再说寨子里还有不少老弱妇孺还需要我养。”许向晨说。
“也好,有你在就像悬在那些贪官头顶的一把剑,让他们心里始终存有畏惧。”萧锦轩觉得很是遗憾。“你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谢谢,你也要多保重。如果有需要也可以来找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许向晨说。
萧锦轩一把搂住许向晨,拍了拍他的背,转头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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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黄旗主帐。
“父汗已经决定出兵两万攻打乃蛮部,战书都已经下了,五日后出征。”觉昌安说。
“乃蛮部落近期总是骚扰我们部落周边,抢夺我们的马匹和牛羊,大汗早就该好好教训他们了。”一个彪形大汉粗声粗气地说。
“这次大汗为主帅,我们旗为先锋,胡和鲁你可有信心?”觉昌安说。
“太好了!二王子你去中原的这些日子,我们旗每次与周边部落争夺草场不是做策应,就是垫后,大王子那边可是出尽了风头,可把我们憋屈坏了。”胡和鲁说。
“乃蛮部这些年快速崛起,现在草原只有他们部落能与我们分庭抗礼,这可是个硬茬。大王子这次不争,一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二来恐怕还存了看笑话的心。”蒋怀远捋了捋胡子说。
“怕他个球!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旗重不捡软的捏。”胡和鲁说。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乃蛮部的卡班巴依一向以骁勇善战著称,我们的确不能掉以轻心。”觉昌安说。
“这个卡班巴依是草原有名的巴图鲁。乃蛮部也因为有了他,近些年领地扩展得很快,只用五年时间拿下了和硕特部、土尔扈特部等五个部落,将阿拉善尽数收入囊中。”蒋怀远说。
“是啊,乃蛮部是草原上的狼,但我们也是。”觉昌安说。“来我们再来详细研究一下具体的打法。”
众人围着沙盘继续研究。
肖玉婉站在蒋怀远家的帐篷外看着他们,一个月来他们总是在研究着什么。蒋怀远都没有时间再教赛罕和宁儿,都是琪琪格在教孩子们蒙文。营地的士兵训练的时间明显加长,个个忙忙碌碌如临大敌。
琪琪格走出帐篷,她让孩子们练字,她该做午饭了。
“琪琪格,这儿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要打仗了。”琪琪格瞥了一眼主帐平静地说。
“打仗?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吗?”肖玉婉看着琪琪格惊讶地问。
琪琪格一边做饭一边说:“有什么可担心的。你眼睛看到的一切有哪一样不是靠争抢得来的?草场、马匹、牛羊甚至是人。草原就是这样,我们逐水草而居,资源匮乏,为了能得到更肥美的草地、更多的牛羊和人口只能靠争抢。”
“这次会和谁打?”
“估计是乃蛮部。狼群里是容不下两只头狼的。”琪琪格说。“我得为二王子多准备一些羊肉,每次出征前都要吃我给他做的清炖羊肉。肖姑娘你要不要也来学一学?”
“好,我来帮你!”肖玉婉说。
“二王子这次怕是又得了苦差事。”琪琪格边准备羊肉边说。
“你怎么知道?”肖玉婉问。
“每次都是这样,苦活、累活都是他,好像他不是大汗亲生似的。自打娜木娜可敦过世以后,大汗对他的态度就急转直下。可怜啊,本是大汗的继承人,如今却落得这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