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后，钱雨骗回家的第一个女孩子叫孙青漫，只有12岁，比那时候的钱雨仅仅小了3岁。
女孩是因为一根棒棒糖，跟说话温柔的小哥哥拉近距离的，当钱雨带她走进爸爸的化妆间，看到那么多漂亮的戏服，还有新奇的化妆品时，女孩的眼睛一亮。
钱雨误以为，女孩是喜欢戏剧的，心里的狂喜压抑不住。
他问孙青漫，“哥哥教你唱戏好不好？”
女孩满口答应了，只是因为新奇，两人约定三天后见面。
孙青漫如约而至，当钱雨给她换上戏服，扮成戏剧角色后，女孩高兴的在地中间转圈圈。
“我那时候，真的以为她是喜欢戏剧，我不知道她只是喜欢漂亮的衣服。”
钱雨抱着头回忆着他第一次杀人的经过。
“我像爸爸训练我时的那样，让她练基本功，可是她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还跟我发脾气，爸爸说学徒是不可以跟师傅发脾气的，穿上了戏服就是师傅赏饭吃。”
“我打了她的后背很轻，比我爸爸打我的时候轻多了，可她像个瓷娃娃一样立刻就哭了。我想止住她的哭喊声，怕惹麻烦。”
“情急之下就想起，有一幕戏是勒住人的脖子，人就不会再大喊大叫了，我就从旁边扯了一根晾衣绳，当时我真的没想杀人，只是想让她闭嘴。”
“孙青漫死了，我当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他抱到了杂物房，平放在了桌子上，那几天我爸爸带着师兄师姐们去演出了。”
“我很害怕，怕爸爸回来知道我杀人了，就会把我送进监狱的，我给她穿上了红裙子，放在了我们遇见的地方。”
范立引导钱雨开始讲述犯罪过程后，就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听完钱雨杀害第一个女孩的过程，他的后背一片冰凉。
无声的吐出一口滚烫的气来，悄无声息的走出审讯室，回了积案调查科。
红衣少女连环杀人案，重启调查后的第9天，案子破了！
顾局眉开眼笑的承诺给每个人申请奖金，表彰会后，刑侦支队睡了一片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听起来比流行摇滚乐还要和谐。
范立以后都不用厚着脸皮跟郭十一要咖啡了，“小范神探，以后我的都是你的，你想吃什么随时来拿。”
范立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立刻从他的零食袋子里拿走了两杯冲调咖啡，还有三包老坛酸菜味的方便面。
郭十一眼睛都没眨一下，“你拿你拿，随意，反正技侦总有难题，我总能帮他们解决，他们每次无以为报，又不太好以身相许，就会给我送零食。”
郭十一说的极度嘚瑟，范立却知道这货有嘚瑟的资本。
把咖啡冲好，自己留了一杯，另外一杯悄悄放到了范翀桌上，此时此刻的刑侦支队长毫无形象可言，正仰躺在椅子上，张着大嘴打呼噜。
范立把他的外套从门口的衣架上拿下来，盖在儿子身上，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自己这一死，一穿越，错过了儿子所有的成长。
几乎是一夜之间，那个围着他要玩具的小朋友，就长成了大小伙子。
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出门的时候，他把两包从郭十一那里顺来的老坛酸菜味儿的方便面，放到了王鹏桌子上，他记得这小子就好这口。
范立不知道的是他的全部行动，都被刑侦支队唯一的女性成员，文员周尔琴看在了眼里。
小周警官躲在文件夹后面，半眯着眼睛直咧嘴。
这小范警官的破案能力是真的没话说，人也长的帅，可就是这感情方面就有点太那个了，看这情况明显是脚踩两只船的节奏。
可怜范立一个性别男，爱好女，性向正常的帅气男子，就这样被曲解了。
回到积案调查科，一边品着咖啡，范立想起了自己的案子，于是找来案卷打算仔细研究研究。
翻来覆去的把整本案卷都看完了，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当年所调查出来的那些，可能都只是皮毛，连冰山一角的算不上。
充其量就是南极冰川和夏天可乐里那点冰块的比例关系。
并且那个约他上天台，然后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把他从楼顶扔下去的人，也不是幕后黑手，充其量算是个打手或者跑腿的小厮。
所以这案子从表面上来看，虽然只是没有找到凶手的悬案，但事实上是罪犯被警察扯住的那块遮羞布的一角。
“这案子，你要是有兴趣调查，最好跟范队和顾局都打声招呼。”
范立虽然已经习惯了老当益壮的老郑头神出鬼没的节奏了，但有人突然在自己身后开口说话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好。
跟范翀打招呼是为什么，范立能理解，于公范翀是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于私他是受害人家属。
可是积案调查科的本职工作就是调查积案的，为什么前面两个案子，郑毅都没提醒他跟顾局打招呼。
唯独这件看起来稀松平常，在档案柜里的评级都还没有红衣少女连环杀人案等级高的案子，却要跟顾局报备呢？
“顾局？”不懂就问，范立秒切换到了扮猪吃老虎模式，立刻拿出了上进青年虚心向老同志请教的那一套。
谁知老郑头留下一句“你去了就知道了。”便怀揣保温杯，去食堂打饭了。
范立把目光慢慢转回到办公室里，瞥向另外一位德高望重的女士。
谭笑呲牙一笑，“听说今天为了给刑侦支队庆功，食堂有红烧肉和糖醋排骨，不过不知道分量够不够，去晚了怕是没有了。”
她话音刚落，郭十一嘴里还叼着半块奥利奥，就拿着饭盒一溜烟跑出了办公室。
谭笑也拿着饭盒往外走，路过范立身边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405号案、713号案、943号案，还有你手里的这个287号案之间都有关联。”
“另外，你们上次从方子强那里得到的那个文物案的关键性线索，就那个KTV的老板傅志勇，已经成植物人了。”
“警方第一时间出动去抓他，警车跟他的车擦肩而过，被他给跑了。”
“三天后，他成了一起交通事故的受害者，交警初步判断肇事司机是毒驾，当场死亡。”
说完谭笑用勺子敲着不锈钢饭盒，走出了积案调查科。
范立紧紧皱着眉头，看来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
不过他还是决定从那个把他推下楼的人入手，案卷上资料虽然很全，但因为进了积案调查科，看案卷调取记录，从事发到现在，除了每两年按照警署规定，例行重启调查外，几乎没有什么进展。
甚至都没有任何关于范翀调取过案卷的记录。
尤其是关于已知凶手，正茂房地产集团的执行总裁谭思凯，最近的信息更是没有。
范立打开手机，想用搜索引擎搜一下这个人，却不小心点到了图片搜索，进入照片文件夹后，那天王鹏让郭十一帮他查的关于灭门案凶手李四手机的信息，出现在了屏幕上。
当时范立没注意，再次看到手机行动轨迹图片，还有重点位置标注的重合点时，范立突然觉得很熟悉，这不就是钱雨所在的那片城中村吗？
那片等待动迁的城中村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