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
夏冬回到客厅,发现怎么都得不到回应。
等高奶奶出来,夏冬便指着小七问她:“您能看见小七吗?”
“她在睡觉,暂时别打扰她。”高奶奶看了眼,就去织毛衣。
回房间的时候,夏冬发现发现夏秋的房门是虚掩着的。
他问高奶奶:“我姐姐回来了吗?”
“没有啊。”高奶奶停下手里的木针。
“那她的房间门怎么开着?”
“我进去打扫过。”
夏冬点头,想起在罗河镇的符文,转身进了夏秋房间。
想找那个笔记本。
找翻了天,居然没有看到那个笔记本!
怎么回事?
难道姐姐回来过?
夏冬不放心,跑出去问高奶奶有没有看到。
高奶奶摇摇头:“我真没看到你说的笔记本。”
线索好像都断了。
夜里,夏冬做了一个梦。
他在梦里看见了小七。
不对,准确来说是七娘。
古香古色的房间里。
她穿着红嫁衣,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发。
“小七?”
七娘回过头,露出天真的笑:“你来了。”
夏冬还没走几步,发现身前出现了个穿着飞鱼服的男人。
身材高大,背影挺拔。
这人接过七娘的梳子,给她梳头。
始终背对着夏冬。
“你放心,你的夫君是我和爹爹亲自挑的,他会对你很好的。”
七娘很信任这个人:“我知道的。”
过了会,七娘问他:“不过巧娘说,我才十三岁,要是再等两年就好了,我记得堂姐出嫁时,都十八岁了呢。”
男人的手停下来,将七娘转过身:“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和巧娘见面!你怎么不听!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语气很严肃,有责备也有关心。
七娘嘟着嘴点头,显然不服气。
可她也不敢反驳,只能闷着。
等男人离开,画面一转,来到了出嫁这天。
新房里,许多婆子丫鬟围绕着七娘,给她梳妆打扮。
等到差不多,七娘屏退所有人。
跑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对立面躲着的人说:“巧娘,你快出来看看我。”
巧娘跑出来,神色很慌张,抓着七娘的肩膀说:“七娘!你不能上花轿!会死的!”
“我为什么会死?今天是我成亲啊。”七娘仍旧很天真。
巧娘很着急:“你的丈夫早就死了,你们家让你嫁过去守活寡的!”
七娘不行:“不可能!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两人争执不下,巧娘迅速离开这里。
没一会,那个男人再次进来,仍旧背对着夏冬。
无论夏冬怎么转身,都无法看到那个男人的正脸。
夏冬只能放弃。
屋子里,七娘问夫君的情况,很快被男人察觉。
“你又见巧娘了!”
“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从来也不告诉我,也不让我去见他。”
七娘拙劣的谎言,根本瞒不过这个男人。
很快,新郎来了。
随着盖头挡住了七娘的视线,夏冬的眼前也变成了一片红。
只能听见众人热热闹闹的声音。
七娘被人背出去。
上了花轿。
不知道过了多久,喜庆的吹吹打打居然消失不见。
七娘好奇的询问着外头:“嬷嬷,怎么还没到。”
没有人回答。
七娘有些慌张,想要掀开红盖头,但又不敢。
最后有人掀开轿帘,递给她一根红绸花球的一端。
除了没有声音,一切如常。
走着走着,居然有白色的衣角出现在身边。
夏冬发现了不对劲。
七娘却没有。
直到拜天地时,七娘发现身边没有人跟着跪下。
和她并排着的是一块黑色木板。
这时候七娘想起巧娘的话。
难道自己的丈夫真的死了?
七娘最讨厌被欺骗。
她当场掀开红盖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
坐在高堂的是两块牌位。
排位旁边站着分别站着两个老仆和两个婆子。
被击笔挺,穿着麻衣带着孝布。
他们眼里满是惊恐,嘴巴被针线缝着,还在滴血。
鲜血落在白色的地毯上,刺得人眼睛痛。
七娘回头看去,身后站着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
他们同样披麻戴孝,站得笔直,双手不自然的垂着,嘴巴被缝起来。
这里看起来更像是灵堂!
七娘看了眼手里的花球,她这边的是红的。
另一边是白的。
举着牌位的是个正常的老人。
他冷漠的看着七娘:“夫人,不要耽误吉时,快点拜堂,你该上路了。”
“这哪里是拜堂!你别说这个是我丈夫!”
七娘指着地上的牌位,明白了这一切。
“是的,这就是你的丈夫,他和夫人一样,也是十三岁。”老仆面无表情的说道。
七娘扔下红盖头,转身就跑。
穿过人群时,她惊讶的发现,这些人的背后,竟然钉着一根木头。
从脑袋到双脚后跟,一共是七颗铁钉。
钉子上的血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
“我要回家!”七娘提着裙子往门外跑。
七娘穿着红衣在灵堂里跑,像是红鲤在雪地里游泳。
梦幻又真实。
来到大门口,七娘艰难的打开大门。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刚才的看不清脸的男人。
七娘看见他,抱着他哭。
男人却闭着眼,轻轻握住七娘的脖子。
轻声道:“别怕,我在。”
话音刚落。
咔嚓一声。
七娘纤细的脖子被瞬间拧断。
歪着头倒在男人怀里,表情还是之前委屈的模样。
“吉时到了。”
灵堂里的老仆低声说着,叹着气摇头。
男人抱着七娘的尸体回到灵堂里。
他没有发现。
七娘穿着嫁衣,站在门口,脸上还流着泪。
她怔怔的看着男人的背影:“哥哥?”
七娘慢慢走下台阶,来到夏冬面前,一把抱住他:“哥哥!接我回家!”
夏冬抱着七娘,回头看着灵堂。
发现那个男人站在灵堂里,手起刀落,杀死了那个老仆。
鲜血飞溅到高堂上的牌位。
在灯烛的招摇下,泛着血红的光。
随着男人看不清的几招,所有的木头被斩落。
恢复自由的众人,根本不管受伤无力的手,疯狂逃离这里。
背对着夏冬的男人,慢慢回头。
露出脸来。
夏冬瞪大眼睛:“卧槽!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