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府。
距离吉安侯陆仲亨、延安侯唐胜宗等凤阳勋贵集体逼宫,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大明的官场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时隔十二年的胡惟庸案再兴大狱,凤阳七位侯爵、三十余位勋臣尽诛,牵连无数,整个朝野震动。
张居正在凤阳府,却是未曾受到波及。
一个月来,“一条鞭法”在凤阳府五州十三县顺利推行。
凤阳勋贵兼并的百姓民田,先由朝廷收没,然后无偿退给百姓。
很多士绅大族,也主动把非法买卖或侵占的民田退还,配合态度变得很好。
由此,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的第一步:清丈土地,重新绘制鱼鳞图册,只用了半个月就得以完成。
凤阳府可以征税的土地,较以前足足增加了一千五百万亩!
也就是一百万公顷!
再加上朱允熥取消了凤阳勋贵和士绅的免税田,勋贵、士绅的田地也有二十万公顷。
两项相加,凤阳府可征税田地扩大十倍不止!
大明定税制,凤阳府一年的税额基本是固定的,征收面扩大十倍,每户百姓要交的税赋便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
因此,五州十三县百姓,人人叫好。
凤阳民间甚至称张居正为“青天大老爷”,称推行“一条鞭法”的吴王殿下为贤王!
在清丈土地的工作完成后,张居正更是谨记朱允熥在信中的指示,在凤阳府五州十三县建立平准仓,以正常市价向百姓收购粮食。
百姓将粮食卖给官府,获得银钱。
然后就可以用银钱,来缴纳今年的秋税。
看上去,结果依然是纳粮。
但征税实质已经改变。
等到明年,平准仓若无积粮,地方官府会继续收粮;若有积粮,则官府不收粮,百姓可以将粮食卖给粮商。
官府会跟踪市场粮价,粮价低,平准仓就开始收粮,抬升粮价;粮价被炒高,则平准仓放粮,打压粮价。
此所谓,平抑粮价。
粮价正常,民生和纳税,才能不出问题。
对于纳税由实物改为征银,凤阳百姓也是拍手赞成。
他们相信张居正和吴王,而且各地平准仓的建立,也打消了百姓们卖不掉粮的顾虑。
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征银不仅涵盖了田赋,还包括丁赋、徭役和各种加派。
一年只要依据家里的田产,缴纳一次固定数额的银钱,就不需要再承担丁赋和官府的徭役,以及各种摊派、加派。
没有苛捐杂税的滋扰。
这种税收制度,凤阳府几十万百姓,举双手双脚赞成!
民苦苛捐久矣!
而对于朝廷这边,税赋由实物改为征银,可以做到官收官解。
赋役征课也不再由里长、粮长办理;改由地方官吏直接征收,解缴入库。
不仅省却粮食、土产等实物的输送储存之费,更免除了下面官员侵蚀分款之弊,税赋征收方法较以前两税制更加完善和简化。
新税制“一条鞭法”在凤阳府试行一月,即大获成功。
张居正当即拟表,向朝廷报功。
而朱允熥坐镇京师,接到报功奏表后,直接在早朝上向百官宣示。
前有吉安侯、延安侯等凤阳勋贵数千口被屠,人头滚滚,京师血气逾月未散;现在又有张居正报功奏表,一条鞭法在凤阳试行的成功事实。
朱允熥毫不犹豫,直接在朝上宣布:任张居正为户部右侍郎,总揽“一条鞭法”在全国的推广要务。
各部官员协助张居正,在全国立刻开展清丈土地,重制黄册的工作。
勋贵、士绅,免税田一律取消。
有非法兼并民田者,宜早认罪退田,否则一旦查到,从重处罚。
在明年二月份之前,完成全国一京十三省的秋税征收,全部征银!
吏部尚书詹徽、兵部尚书茹瑺、刑部尚书杨靖等官员表态,一定配合右侍郎张居正推行新法;凉国公蓝玉、宋国公冯胜、颍国公傅友德等淮西将领,也纷纷上表支持吴王殿下。
朱允炆以及翰林院众人,还有许多士绅大族出身的官员,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也不敢出声反对。
大势之前,谁敢逆流?
何况,朱允熥屠刀未冷!
谁也不想被牵连进吉安侯陆仲亨等人的谋逆案中。
朱允熥顺利地颁下政令,回到华盖殿。
“叮,任务完成!”
熟悉的提示音,再次在朱允熥脑海中响起。
“宿主完美处理凤阳秋税案!以极具时代意义的‘一条鞭法’,改善大明税赋征收方式,实现计亩征银,税赋均平。”
“完美完成任务!”
“现在发放奖励(完美完成,两倍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