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火红的朝阳迎来了新的一天,曾宝国提了一个行李箱,祁弈背着一个双肩包,两人开车到了火车站,曾宝国负责排队买票,祁弈则在一旁等着。
90年代中期,铁路系统已经逐渐改用电脑售票,但是有些地方还是沿用老式的售票方式,在售票岗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木头箱子,箱子上有数十个抽屉,去往不同城市的车票就分装在不同的抽屉里,旅客买去哪里的票,售票员就抽哪个抽屉,抽了车票,再用扎票机在票上扎日期,用胶水在票上贴上写有座位号的小纸条。
国内最大的翡翠赌石市场在宁州声的瑞丽市,这里是中缅交界的一个地级市,但是到瑞丽没有火车直达,芒市机场这会已经建成,但曾宝国考虑到昆明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于是两人先坐火车到昆明,由昆明转大巴再到芒市,再从芒市转大巴到瑞丽。到昆明的火车要将近十八个小时,而从昆明到芒市还要近九个小时,芒市到瑞丽就比较近了,这会交通是非常不便的,到目的地就要耗费一天半的时间。
曾宝国买了两张硬卧,示意祁弈好好休息,后面还要很长一段路,他怕祁弈的身体会吃不消。所幸一路都很太平,几经辗转二人在第二天的傍晚赶到了瑞丽。
德龙国际珠宝市场是全国最大赌石基地之一,大部分商贩都是摆着一个狭小的地摊,白天不营业,晚上在这昏暗的环境下,你实在不会觉得这些地摊上的东西是什么值钱货,可事实上,他们的货物可真不敢小觑,随便一块握在手心的石头都得几百上千块,这在当时一块石头抵得上普通人一两个月的工资了。
“小弈,我先带你四处转转,看看别人都是怎么赌石的。”曾宝国带着祁弈一路走走停停,熙熙攘攘的珠宝市场可以看到很多人端着石头,正用手电照着左瞧瞧右看看。
“交易的翡翠原石被一层风华皮包裹,无法知道里面的好坏,成交后,下刀切开才能得知翡翠的质量和价值,品质最高的翡翠为正阳绿色,透明度高,且无裂纹,不瑕疵。赌石最重要的是看翡翠的出产地,产地不同,价格差异也很大。”曾宝国带着祁弈边看边解释道:
“翡翠原石主要分两种,一种是山料,还有一种是水料,所谓的山料就是直接从石头当中开采出来的原石,这种原石的质地密度还是不错的,所以更受欢迎一些。而所谓的水料则是指从河里面直接开采出来的原石,这种原石的底子就会比较差。”
“曾叔,我想自己买两块原石看看。”祁弈显然分不清曾宝国所说的这些山料和水料,只是他靠自己的神识感知,从一些原石当中感受到丝丝灵气,所以他想验证自己的想法。考虑到自己年纪还小,他便将自己看中的石头告诉曾宝国,由他负责交易,再找当地专业的人来切石。
祁弈选中的是两块厚皮山石,曾宝国并不看好,不过既然是祁弈指定要买,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估摸着只要能出料子就行了。周师傅是这一块专门负责切石的,只见他大喊了一声: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说完便用铁刷在翡翠原石皮壳表面刷了一下,这样可以更好的观察到里面的情况,对下刀的位置会比较心里有数,开窗之后再选定一个方向来切。
“居然出了个冰种,不错,赚了!”周师傅看着曾宝国笑着说道,接着又继续开第二块原石,
“又是一个冰种!”周师傅惊讶的看着曾宝国,说道:
“老板,恭喜了,没想到您还是个行家啊。”曾宝国丈二摸不到头脑,只能讪讪的一笑说道:
“辛苦周师傅了!回头请您喝茶。”
一会,曾宝国将祁弈拉到一边,小声的问道说:
“跟曾叔说实话,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曾叔,我就是瞎蒙的,不过...我凭的还是我的直觉...”祁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能力,只能用直觉蒙混过关。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有透视眼呢,看来带你来这是正确的,这两块石头也能小发一笔了,你是在这边直接出售还是带回去?”曾宝国嘿嘿一笑。
“曾叔,您帮我卖了吧,我想再到处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几块好石头。”既然已经验证了自己的想法,祁弈就要着手选择炼制通天灵剑的玉石了,在珠宝市场转了一圈,祁弈发现一块原石中的灵气浓而不散,根本不是之前两块原石可比,里面的翡翠的种水等级一定很高。
“那行,我去帮你把这两块处理了,你不要乱跑,就在这一块随便看看。”曾宝国其实并不太担心祁弈,毕竟十几岁就敢一个人从祁村跑到东川,而且还敢跟亡命之徒相搏过,这样的小孩子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一刻钟左右,曾宝国就去而复返了。
“小弈,这钱就都由我保管了,等回去了之后我再给你。”来之前,两人已经商量好,所有的交易都有曾宝国负责。
“没事的,曾叔,对了,您刚刚离开那一会,我又看中了几块原石,您帮我买一下吧。”
“没问题啊,你跟我说,我现在就去跟老板谈价钱。”因为前面出了两块冰种,曾宝国对祁弈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不过祁弈明白“木秀于林,风必吹之”的道理,这次祁弈故意挑选了两块水料,又选了两块一般的山料还有他看中的那块料子,之后依然是给到周师傅切石,果不其然,两块水料出了瓷底翡翠,另外两块山料一块出了个糯冰种,一块出了个糯种,于是祁弈假装很失望的跟曾宝国说:
“曾叔,这块料子咱不切了吧,我想带回去研究。”曾宝国看到几块料子都不尽如人意,也是心灰意冷,便带着祁弈回了酒店。
第二天晚上,祁弈又拉着曾宝国去了别的原石市场,切了两块原石,居然都是玻璃种,这让曾宝国喜出望外,一度认为是财神降临,财到福到运气到。回到宾馆已经十点多,曾宝国还沉浸在喜悦当中:
“小弈啊,这一趟我们赚了八万多块呢,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啊,你说,要不然我们再去开几块石头?”
“曾叔,做人不能贪心啊,况且这里山高水远的,太过出风头不是好事。”祁弈的话就如当头棒喝,一瞬间把曾宝国给打醒了:
“小弈,你说的对,我是一下子被猪油蒙了心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明天一早我们就走!”曾宝国也是当局者迷,在这个出门带着现金到处跑的年代,八万多已经是巨款了,说不定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明天先把钱存了再走,身上不能带太多现金。”曾宝国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