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演习,朱棣带着感慨的心情和朱杞一起肩并肩往回走。
走着走着,他就觉得脚下的触感仿佛不太对。
明明在刚登岛的时候,空气十分湿润,一看就是下过了一场大雨。
可是脚下的触感一点都不湿滑,反而十分坚硬干爽。
而且这道路也绝对不是石板铺成的,并没有石板相接之处,那凹凸不平的感觉。
他忍不住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发现烟灰色的道路和旁边的土壤形成了一道分明的边界线。
道路就是道路,除去道路之外的便是农田。
而且整条道路浑然一体,并没有任何拼接之感。
“七弟,这是如何做到的?”
朱棣顿时站着不走了,好奇的指着自己脚下的道路问道。
“这是柏油路,用天然柏油混合破碎石子,在地面上铺平,就能制作一条简易的道路。”
朱杞和他解释。
“所以这东西下雨天也淋不坏?”
朱棣看向这条路的眼神顿时变了。
他用力跺了跺脚,发现脚下的地面坚实无比,简直比朝廷精心修筑的官道还要精美!
驾驶着马车在这样的道路上跑,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种体验!
要知道如今的北平城中,主城道虽然用石板铺就,但是行走起来也十分颠簸。
就是因为没有办法让每一个石板都处在一个平面上。
那些小巷中更惨不忍睹,一到下雨泥水遍布,若是要踩进去,不溅湿半个长袍的泥水,根本没办法脱身出来。
他们也早已习惯这样,大不了就是躲着些泥坑走,或者尽量不进小巷就罢了。
但这习惯,只是建立在没见过这所谓柏油路的前提下。
一旦见过这柏油路,再回头去看看那些石板路,就会没来由地从心里泛上一股不是滋味儿来。
同样是百姓,怎么这里的百姓就能过得这么滋润呢?
主将无能,累死三军。
朱棣长长叹了口气。
是他不如七弟有本事,没有办法给治下的子民一个如此美好的生活环境。
他惭愧啊。
他正准备继续往前走,一个农夫背着背篓从他们面前经过。
“七弟,你的水稻已经开始收第二程了?”
朱棣眼尖的看见那背篓之中的水稻,顿时惊疑出声。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水稻的穗头,好像比之前他朝堂之上见到的那只更长一些。
只不过那只稻穗已经重新被父皇收起来,他如今也没有什么东西作为比对。
只能在脑海中把这个简单的猜想过了一下,又自己否定了自己。
怎么可能呢?
这才过去几个月,七弟总不可能再次把水稻的产量翻了一番吧?
“也不是全部都收,这些只是一些早熟稻,收割了之后,好给另外的作物腾出地方。”
朱杞也看到了那农夫背着的水稻,回答道。
农夫见到朱杞连忙过来行礼,又笑着同朱杞说了几句话。
“这水稻如今产量如此丰厚,七弟为何将水稻收割而用来种其他的作物?”
等农民走后,朱棣却被朱杞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引起了兴趣。
七弟在水稻上下如此之大的功夫,培育出如此优良的品种,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对百姓民生之计十分上心!
他身为皇子却愿意俯身农耕之事,看百姓疾苦,解百姓烦忧。
七弟是有大仁大善之心的!
因此能让他舍弃了这水稻,而改种其他的作物,那作物又该有多么神奇!
“不知道七弟又琢磨出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为兄能去看看吗?”
朱棣觉得自己今日一定要去看一看。
“有何不可,四哥请。”
朱杞领着他穿过一片即将熟成的水稻田,来到了一块据朱杞口中所言,被称为实验田的地方。
这实验田是旱田,田地里生长着一排又一排郁郁葱葱的青绿色植株,挤挤挨挨地凑在一起,把整片田地遮得看不见地皮。
朱棣十分疑惑的凑上前看了看,还不死心的用手翻动了一下,最终得出了结论。
这长在地面上的绿色植株除了叶子就是枝干,并没有结任何的果实。
他本来以为按照朱杞的性子,这东西起码也应当是个主粮。
难道种的这些是蔬菜?
他有些闹不明白了。
现在百姓们正是饿肚子的时候,种些蔬菜有什么用?
不该先让百姓们填饱肚子吗?
正当他疑惑之时,朱甲走到田头的一株植物前,弯下腰用力一拔。
随即朱棣就震惊地看着从地里滚落出来几块被泥土糊成黄色的根块。
个个都有两个拳头那么大。
“七弟,你总不会告诉我这个能吃吧?”
朱棣心中浮现了一个,让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猜想。
“萝卜也是长在地里,有什么不能吃的?”
朱杞笑道。
“更何况这土豆一亩地的产量最少也能达到十石……”
接下来的话,朱棣就听不到了。
他茫然的看着自己七弟似乎在说着一些什么东西,好像是种植土豆的注意事项。
但是话语刚从他左耳朵进,就从他右耳朵快速的溜走了。
因为他脑海中已经被刚刚七弟所说的十石这两个字完全占据,根本没有能力再去思考其他东西了。
十石?
这是什么概念?
就算江南最好最精良最上品的土地,一年的收成也不过四石。
而南方最普遍的土地一年也就生产三石粮食。
北方更为凄惨,一年下来兴许有一石的产量。
而如今七弟却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个名叫土豆的玩意儿最少,有十石!
也就意味着这土豆如果大面积扩散开来,比南方至少翻一番或者翻三番,还是北方的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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