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走后。
女帝还没完全从刚才的一幕中完全回过神来,尚且有些惊魂未定。
她深深几个呼吸后,算是接受了父亲已死的事实。
正想问公子下一步的打算。
转头间,公子将一块虎符模样的东西递了过来。
“诶!女帝,这个是不是能够调动兵权的虎符啊?”
女帝看到公子手中的虎符,顿时激动的点点头:“对对对,虎符怎么在你的手上?”
公子翻了个白眼,直接递给女帝。解释道:“什么在我的手上,这是我绑虞常均的时候,从他身上搜的。”
女帝将虎符收好,凝目而望,惊讶道:“那曹公公此行岂不是会扑空?”
公子神秘一笑:“没事,扑空最好。”
女帝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子笑道:“曹公公服侍过五代先王,自有他的手段,等他发现虎符不在那些人的手里的时候,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女帝有些气恼,觉得这朝堂之上的事情怎么比战场上还要复杂,叹息道:“公子!公公不说就罢了,你为何也不说?真当本女帝可以随意任你隐瞒吗?”
女帝嘴上故意这样恶狠狠的说着,其实神色出卖了她,心里也没有半分怒气,反而气鼓鼓的模样有些像是在撒娇。
公子对一个会被感性大脑支配行动的女帝兴趣不大,微微摇头后,整个人变得正经了起来。
“女帝还请信我,我公子虽然文不成武不就。”
“但是却有一颗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之心。”
“绝对不会谋害女帝这么一个有着文韬武略的后世明君。”
“若在下觉得有不便讲的,自是因为讲出来不如不讲。”
说完,公子郑重一拜。
不想再跟这个脑溢血的笨蛋女帝多纠缠。
告辞!
出宫!
离开皇宫,走在街上,一切都是昨夜出来时的模样。
白甲郡的大街,依旧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大家卖力吆喝的神色,与达官贵人气定神闲的模样,丝毫看不出皇宫中的事情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了什么影响。
公子走到自家药铺,有些唏嘘,没看到长跪不起的公主,直接踏入药铺。
铺子里,三个学徒正在紧紧有条的做着生意。
看到公子归来,负责熬药的学徒阿香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公子,你昨晚跑到哪里去了?我早上跟公主说了,让她回家等你。”
公子恍然,赞赏性的揉揉她的头:“做得好。我晚些时候再去救她娘亲。”
阿蚩还在与功课战斗,看到公子来了,立马将书合上:“公子,我书背好了,你要抽查我吗?”
公子现在没心情做这种事,摇摇头说道:“晚上抽查你,去我房间。”
阿雯也跑了过来,怨声载道,挺直胸膛:“公子,今天阿雯可不可以不罚站?熬药,背书我都行的。”
公子瞥了眼她身上唯一的优点,果断拒绝:“不行,你是我长生堂的门面,想吃饭就给本公子在门口站好了。”
阿雯顿时弦然欲泣,两眼含泪。
公子也不理她,交代好几句话后,直接坐在躺椅中,拿起阿香为他整理的行医笔记,看了起来。
这里记录的都是那些需要他上门服务的特殊案件。
一夜未眠,是人都会疲倦。
公子也不例外,将中指轻轻贴近太阳穴,一股清泉般的触感顺着中指流入脑中,疲累到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要他愿意,精神上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倒是不难,只是身体会垮掉。
他正想让学徒沏一壶茶。
转眼,早已熟知他喜好的阿香,已经将一壶清放到了他的手边。
公子美滋滋一笑,抿入口中,温度刚好,唇齿留香。
这种生活不比尔虞我诈好吗?
生活节奏一下子又慢了下来,昨晚到今晨,皇宫中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假的。
公子躺椅假寐,不一会儿,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公子被粗暴阿雯用力的摇醒。
“公子,快醒醒,有人找你!”
公子缓缓睁开睡眼,感受到手臂上的一阵掐痛,直觉阿雯是在公报私仇。
朦胧中他看到一个头戴斗笠,身着麻衣的驼背老人,负手站在门口。
随口问道:“谁啊?找我干嘛?”
那人说道:“一介无名的放羊老叟,听闻贵地长生堂有神医坐诊,特来寻药除病。”
这语气,不是简单人物。
这个时代,文化普及程度极低,读书识字都是上等人家的专利。
普通人绝大多数目不识丁,抓错药都是常见之事。
此老头出口不凡,不像是寻常人等。
公子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
重新看向老者,眼中再次疑惑不解。
出口不凡没错,只是,这老人风尘仆仆,不只是腰杆被生活压弯,脚下也明显沾有在田里辛勤劳作过的泥土。
从上到下看,都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啊。
麻衣,也是这个世界里最便宜的衣物。
只有那些买不起粗布细软之人,才会将其用作蔽体。
公子初来这个世界时,曾有几天就穿这玩意儿,舒适感几乎为零,只能用作遮风挡雨。
若是非得说他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也就是开口时自报家门的那句话了。
公子微微压下疑惑,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问道:“老人家,你来此寻什么药,治什么病?”
老叟拱手拜拜,面露难色。
“小老儿就是不知道大家得了什么病,这才来找你,还望神医不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