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侯府。
探子跪在地上,将下午在药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悉数禀报。
白衣侯闭眼凝神,越听越迷糊。
最后忍不住的问道:“你确定那公子真的碰过那年岁不足十的女学徒吗?”
这件事,他怎么看都像是那个无赖在碰瓷,讹钱。
治一次病,收一万银两。
时不时做成一单,公子就可以在京城逍遥快活很久了。
青楼里什么样的姑娘寻不到?
至于冒着杀头的风险,将毒手伸向孩童?
没有道理。
难不成!
这神医公子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白衣侯一生阅人无数,也知道这世上有那种奇人存在。
一时间,拿不准这件事的真假。
探子跪在地上,说道:“侯爷,在下如何觉得并不重要。现在人证在了,物证就算没有…….也可以有。”
听到这句话,侯爷恍然大悟,阴险一笑。
“好了,你下去吧。”
“记得将那个人证安全的带回来,届时务必好生照顾。”
“事成之后,本侯对你还有重赏。”
说完,他直接丢给探子一包银子。
“是!”
探子连忙接下银两,入手便感到分量不轻,微微一喜,快速退下。
探子走后,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女从侧房出来。
“爷爷!”
“我们这样无中生有,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那长生堂的神医公子毕竟是女帝的恩人。”
“万一传到女帝那边,岂不是爷爷的一生清誉毁于一旦?”
“区区一万两银子,虽然确实贵得离谱,但我们也不是给不起。”
“大不了,再给他一万,治好了我这病,我们便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白衣侯摇摇头,招呼下人站在一边,自己接过帮孙女推轮椅的任务。
语重心长道:
“苦儿,你有所不知。”
“不是爷爷狠心,是爷爷跟那人在一开始接触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摩擦,闹得很不愉快,负荆请罪也才换个破财消灾。”
“爷爷这是担心你去治病的时候,被他记恨,然后欺负啊。”
被唤作苦儿的少女有些不解。
“苦儿为什么一定会被欺负?”
“难道那救了女帝的神医并非正人君子?”
“而是一介道貌岸然的小人?”
白衣侯没有说话,既不反驳也不断定。
苦儿继续说道:
“爷爷,我们以诚待人总归是好的。只要能治好我这一双腿,苦儿再多吃点苦头也认了。”
白衣侯苦笑一阵,心说你这么多年吃得最多的就是苦头。
安慰道:
“苦儿,这件事情就听爷爷的吧,别管了。”
“有备无患,手段只是一个保障,他若老实行医,自然大家都相安无事。”
“如果他对你图谋不轨,那就怪不得爷爷心狠手辣了。”
苦儿听到这句话,有些开心,嘴上确实不认。
“爷爷,你多虑了。”
“谁会对一个坐轮椅的女子图谋不轨啊?”
“苦儿这一没身材,二没知觉的,就是那种丢在人堆里都没人看的姑娘。”
“放进青楼,估计还接不到客人呢!”
白衣侯苦涩一笑,反驳道:“苦儿,你莫忘了,你拥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说罢,白衣侯也不再与孙女儿多说,唤来下人推轮椅后,快速离开侯府。
此行,他去的地方叫刑部。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刑法一往生。
白衣侯熟读历史,知道历朝历代的新皇登基,都会迫不及待的修改法律,好似这样就能说明他是一个明君似的。
莫名其妙。
他不确定女帝是不是也会这样做。
不过有些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出错,在白衣侯这里,也绝不允许错误出现。
毕竟,这关系到他宝贝孙女儿的安危。
快马加鞭。
白衣侯很快就来到刑部之外。
然而,在刑部门口,白衣侯看到了他不太想看见的一个人。
女帝。
此时,女帝正站在刑部之外,踌躇不进。
看起来有所顾忌。
白衣侯简单思索,就弄通了始末。
这刑部尚书旬一例,不仅是虞常均多年的旧友,还是大龙王朝唯一的铁面无私。
如今,虞常均据说是自杀在了大殿之中。
蹊跷诡异的很。
女帝应该是不确定能否成功招揽他,故而在此踌躇不定。
他猜得没错。
女帝就是担心这个。
不过,刑部大门只有一扇。
想要进门,就必然绕不开挡在门前的女帝。
于是白衣侯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女帝身边,与女帝打了个招呼。
“陛下既然来了,何不直接进去?”
听到身边突如其来一句话,女帝吓了一跳。
看到白衣侯出现在这里,顿时惊讶。
“白衣侯,你怎么也来到了这里?”
难不成,是来帮朕的?
看着女帝满怀希翼的目光,白衣侯哭笑不得,很轻易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干脆顺势点点头。
“陛下遇到了麻烦,臣子自当分忧。”
“那太好了!白衣侯不愧是无双国士,料事如神!有你相助,自当事半功倍。”
女帝大喜,顿时就眉飞色舞,带着白衣侯就走进了刑部大门。
作为刑部尚书。
旬一例这一生可谓是将铁面无私做到了极致。
死在其严正近苛的刑法刀下的王侯子孙。
至今不少于二十之数.…..
他一生不是在杀皇子的路上,就是在斩龙脉的行刑现场。
作为一个屠龙专业户。
不出意外。
旬一例已是青史留名。
不过。
旬一例最近反思时,觉得他其实也犯下了一个致命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