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将夜身边,独摇终于放心了,也可以安心的发芽了。
她现在这样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任由黑色的土壤将自己包裹,独摇开始积蓄能量发芽。
独摇醒了没多久,将夜也醒了。
洗漱完,他想到自己昨天捡回来的种子,晃晃悠悠到窗前。
小种子长得挺黑,比他见过的所有的种子都黑,甚至黑得发亮。
“莫非你是朵小黑莲?”
独摇:……
其实独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将夜似乎对她兴趣不大,浇了水就回了房,慢悠悠的翻看着书。
将夜的一天及其枯燥,起床,浇水,看书,吃饭,看书,吃饭,睡觉,几乎不出门。
他的这个家主之位很尴尬吧?
就算独摇不知道多少事,看到将夜的作息都能猜到他的处境。
看来这个所谓的种花天赋很重要。
可如果这个天赋当真那么重要的话。
为什么将夜会成为家主呢?
独摇思考了许久。
要么就是家主之位是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想要,就给了她。要么就是某种力量,胁迫那么虎视眈眈的人必须让他在这个位置上。
当然还是有一种可能,也是最小的可能。
所有人都无欲无求,所以将夜上位了。
不过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所以到底是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独摇还迷惑为什么将夜一直不见出门,将夜就出门了。
衣冠楚楚,风姿卓绝。
就算不良于行依旧是气势逼人。
独摇像个担心孩子的老母亲一样目送他出门,然后就开始疯狂担心他会不会受欺负。
可恶,她怎么还不发芽?
在尝试之后,独摇发现那几朵灵花说的不错,灵花依靠自己发芽确实困难,能量不足,不知道要坚持多久才能成功。
就算是她,也很难成功。
她等啊等,直到半夜才看到被人送回来的醉醺醺的将夜。
黑夜将人往床上一放就转身走了,甚至连被子都不愿意给他拉一下。
看着床上因为寒冷瑟瑟发抖的将夜,独摇恨不得自己现在就长出两只手,替床上的人将被子拉上。
可她什么都做不到,她只是一粒种子。
突然。
床上的人停止了发抖,他睁开眼,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直蹦哒的独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推着轮椅走到了窗前。
种子还是那样,只是一直蹦哒,似乎在……担心他?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将夜勾唇笑了下,笑容淡得仿佛下一秒就消失了。
笑容突然卡住,将夜伸手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汇集,最后滴落在种子上。
一滴,两滴,三滴。
鲜血很快将土壤染红一片。
独摇一愣,继而更加剧烈的蹦起来。
“你一粒种子想干嘛?”
松开手,将夜带血的嘴角在黑夜中靡靡如一朵冶艳的花,他用带血的手将种子拿起来,虽然还在笑,言语中的冷却仿佛透彻骨髓,“记住,你是我的东西,哪儿都别想去。”
是它自己跳到他的怀里的,这辈子都是他的东西。
种子安安静静的呆在他手里,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
将夜的笑意浓厚了几分,将她放到盆里没沾血的地方,“乖孩子。”
独摇目送他上床,为自己拉好被子。
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啊不,应该说种子热得不像话。浓厚的能量将自己包裹。
能量?
血液?
果然,种子上的血已经消失了。
独摇大喜过望,蹦哒到被血浸润的土壤里,尽情吸收着里面的能量。
有了足够的能量,她马上就可以发芽了。
踩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丑陋的花盆里,一点绿芽羞涩的自泥土里探出来,尽情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真实的感觉到阳光,独摇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她扭过头去看将夜,顿时被吓了一跳。
将夜就在她的背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发芽了。”
将花盆抱在怀里,将夜看着她,“你是来找我的?”
半晌,独摇摇了摇叶子,表示是。
“居然真的听得懂人话?”将夜似笑非笑,“你是什么东西?”
独摇:???
难道这里的植物听不懂人话,这里的人不是都有天赋吗?
独摇陷入了史诗级疑惑。
“我们的天赋只是感受植物的好恶和相互帮助。”
似乎是看出了独摇的疑惑,将夜笑眯眯的解释。
“你是来帮我的?”
独摇再次点头。
既然已经掉马了,掉多掉少也没区别了。
这话一出,将夜却变了张脸,他露出大大的笑脸,将脸凑到她的面前,“我叫将夜,你叫什么?”
天真烂漫得仿佛一个小孩子。
独摇用叶子将自己的名字写下。
“你怎么发芽的?”
一个血字出现在泥地上。
“我的血吗?”
将夜嘀咕,笑容却越发的绚烂。
“喝了我的血,就是我的种子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独摇点头。
然后就看到将夜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把匕首,在自己的手心割了一刀。
鲜血顺着手臂一滴滴的滴落在独摇的叶子上,瞬间将她染红。
‘你这是干什么,快止血!’
独摇忙不迭伸出自己仅有的两片小叶子想为他捂住伤口。
“你是我的花,我该好好种你的,可是除了血,我不知道我还能给你什么。”
他说话的样子那么天真,仿佛真的很困惑。
‘不需要,我自己就可以了。’
独摇用力的比划。
“你不要我的血,难道是准备以后离开我?”
将夜将拳捏的更紧,气息阴暗。
‘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可我想给你。”
独摇恨不得自己现在就长出一张嘴来,和他认认真真的讲道理,告诉他什么叫做爱惜自己。
在独摇的拒绝下,经过协商两人终于达成协定,将夜一周给她五滴血。
对上这样一个会说话的熊孩子,独摇能怎么办?
只能迁就他。
有了独摇之后,将夜不再是一天都闷头看书。
时不时的他就会走到她面前,和她说话,伸手逗弄她的叶子。
有时候独摇被他逗烦了,就会伸叶子打回去,这倒是把他逗乐了。
独摇从来不知道将夜那么的爱笑,甜蜜的,软软的,笑得那么的好看,仿佛天际最亮的那颗星。
“小种子,你那么聪明,以后会不会学会说话?”
一边慢悠悠的给她浇水,将夜一边小心的替她松土。
谁知道呢。
独摇也有点好奇,问他。
被种花人种出的花有会说话的吗?
“没见过,可你不一样啊。”
将水壶放在一边,将夜半撑着脑袋坐在她身边,“你是我的小种子。”
“如果你能说话多好啊。”
半晌,喟叹似的,将夜轻轻说了那么一句。
长睫微垂,他墨蓝色的眼眸暗淡了些,如同一只被抛弃在深海的小蓝鲸,被无边无际的海水包裹,孤独又可怜。
‘没准等我长大我就能说话了。’
似是被他眼底的那一点暗淡悲伤烫到了,独摇扭过头,在泥上写下了那么几个字。
眼中那一点似是而非的悲伤瞬间被风刮走,墨蓝色的眼绚烂的如同深海瑰丽的景。
他伸手,撒娇似的摸摸独摇的嫩芽,“小种子真好。”
你知道就好。
独摇傲娇的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