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的距离,第一日,云楼马车便走出两百里。
速度超出王离的预计,但是出了关中平原的地域后,就超出了赢白的预计。
路难走!山路虽不说十八弯,但也是高低不一,两天多时间走了都不到一百里。
“公子,前方有个山村,要不我们去歇息一会?”
王离声音响起,几日的车夫生活,王离憔悴了不少。
赢白推开车窗远眺,确实看见不远处有屋舍之景。
“那便去。”
走了几日,马车的物质也需要补充补充。
原本以为能歇息一番,只是走到了山村后,赢白的脸色微变。
还未过函谷关,这里还能算得上老秦之地,但山村的村民却个个面有饥色。
甚至看到赢白一行人后,村民都是表露出一丝恐惧。
“转魄,将车上的狼肉给他们分了。”
腌制好的狼肉约有百斤,整个山村约有二十多户人,每户可以分得几斤。
但当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稚童从屋舍走出,渴望看着转魄手中的狼肉,赢白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难道是当地官吏私自剥削村民!
赢白寻到了山村最为年老的老人。
一名头发花白,牙齿都没剩几颗的老妪。
“婆婆,这村落为何会这般模样?”
这是赢白第一次见到咸阳外的百姓,这落差实在太大。
咸阳周边的县城村落虽然也挺难,但总算是衣食都能满足。
而眼前——就这山村的村民那单薄的衣服和干瘦的身体,他们能不能扛过这个冬天都难说。
老妪本想跪拜赢白,因为赢白的衣着和身后的巨型马车都代表着赢白的身份不简单。
赢白没有受老妪这礼,他受不起。
老妪眼睛浑浊,留下几滴干涸的泪。
“大王征兵,村里的精壮应征而去,剩余一些妇孺,辛勤耕作之下,也够果腹。”
“但近日,大王又欲征三国,乡里来了征粮的上差,本就够果腹的粮食都被征了去。我们这些妇孺也只能等死。”
赢白听完,抬头看上天空。
“民生多艰!”
“王离,这样的事情,你可曾听说。”
这山野村落的对王离的冲击也很大,但是作为王家之人,王离感叹后,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大秦之战,在天下,为天下,牺牲一些百姓无法避免。”
王离说的是当权者的道理,在当权者的角度没有对错,只有胜负。
但赢白还是看不得这个,总归是他太善良了。
“你们三个回去,此去韩地,我一人便可。”
赢白觉得他该做些什么了。
但目前已经接了霸道老爹是令,只能先完成当下之事。
乘坐云楼马车或许是舒适,但是浪费时间了。
赢白想要一个人前去,快速剪除韩地叛乱的源头。
“公子,你一个人去如何能行。”
王离有些担忧。
在他看来,赢白太莽了,直接就说是去杀韩王安,赢白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危险。
赢白没有回答王离的问题,而是看向转魄两人。
“你两人,回去后让蒲元再多招工匠,如果金钱不够,让孙二去找扶苏公子。”
双胞胎姐妹抱拳接令,她们眼中只有执行。
言罢,转身离开,至于云楼马车——如果不是赢白要坐,她们更情愿去靠着自身赶路。
赢白望向韩地方向。
“王离,或许你认为我冲动了,但是没有比这更快解决问题。”
“你回到咸阳,告诉王老将军,上奏多购入战马,等我从韩地,大秦的铁骑将踏平天下!”
赢白打算放出一些东西,加快大秦统一的脚步。
不统一,有一些超时代的事物,他都不敢轻易放出,怕被敌国得了去。
而且只有统一,他才能让这片大地的人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至于之前的逍遥王爷想法,他已经慢慢放弃了。他来到这个时代,应该做点什么!
看见赢白好像变了一个人,王离虽然不解也能记下。
至于如何处理,交给自家爷爷就好。
言罢,赢白取出牛皮地图,朝着陈县的方向飞掠而去。
“公子!公子!”
王离有些傻眼看着赢白离去的背影。
再看四周的瘦弱的百姓,王离好像明白赢白的改变。
所有的言语化为一声叹息。
“这马车你们分了吧。”
说完,解下一匹马,转头绝尘而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因为一个小山村,给这个天下带来一个多恐怖的存在。
赢白一路疾驰,武道大宗师修为加持下,他一步便是十丈,几百里的距离,要是他不顾消耗,只需要一日,便可到达韩地。
前面已经走了三百里,赢白估计半天他就能到达陈县。
但最后,赢白在函谷关停下。
因为赢白感知到了十多道奇怪的气息。
东出秦地最佳路线只有一条,就是函谷关。
函谷关经历多年前的一战后,已经有天下第一雄关的美誉。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说是一座关卡,更像是一座军事重镇。
赢白的到来,瞬间引来众多目光。
因为赢白的衣着很特别,喜黑的大秦,少有人喜欢穿白衣,而且赢白的衣服穿得很随意,或者说有些乱。
加上天问剑特殊的华贵剑鞘。
只有了解过赢白资料的人都不难认出赢白的身份。
赢白的忽然到来,让那十几名气息奇怪之人微微讶异。
“不是说,赢白乘坐马车?为何此刻就孤身一人?”
“应该是赢白的计谋,那马车只是幌子!”
“怪不得,那般张扬出城,原来是以假乱真。”
“现在如何?赢白提前到来,要不要动手?”
“动手,为什么不动手,虽然人手只到了一部分,但我就不信,赢白能敌过我们十三名武道宗师的联手!”
赢白感知到的气息是武道宗师,函谷关虽大,但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十多名武道宗师。
而当他出现的一刻,这十多名武道宗师竟然统一露出了杀气。
赢白如何还能不明白这些人的目的。
“参见公子。”
函谷关的守将是蒙家之人,单名塔。
他已经收到密令,赢白将要东出前往韩地。
此刻认出赢白,蒙塔便带着一支百人小队前来见礼。
看到这阵仗,赢白点头还礼,“蒙将军有礼。”
“公子知道小人?”蒙塔有些意外。
赢白一笑,他原本不知道,是路上听王离说的。
“大秦之地,诸关之重莫过于函谷,赢白自然知道将军。”
听见赢白这一说,蒙塔顿时露出了笑容。
“然,函谷之重事关咸阳之安,将军连函谷关混入奸细都不曾发现,这怕是有负王恩。”
奸细?
蒙塔脸上笑容没了,换上了一脸阴郁。
赢白继续说道:“关隘就该有关隘的样子。”
赢白瞥了眼四周,酒肆,茶楼,还有卖菜卖肉的。
这哪还有天下第一雄关的样子?
在赢白的观点中,军该有军规,关该有关样。
函谷关的作用是作为咸阳东边的门户,而不是慢慢发展成为一座城镇。
蒙塔抱拳,“末将受教,不日将整改。”
“至于奸细。”蒙塔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末将这就封锁函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