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龙骑蹄声如铁,哪怕公孙瓒被赵云压制得险象环生,但在马背上厮杀了大半辈子的他依然听出了大雪龙骑的马蹄声,和其他骑兵的不同。
不过,这交手的时间,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一个不留神,可能就成了赵云的枪下亡魂。
现在,他和严纲两人唯一的希望,便是自己的2万多人,能够击溃赵云的大雪龙骑,然后护着两人逃回北平。
但是十几息之后,他们的希望便在大雪龙骑的铁蹄下彻底的破灭了。
他们的两万大军,不可谓不精悍,里面甚至还有剩下的一千五百骑白马义从。
但是在和大雪龙骑接触的一瞬间,他们仿佛不再是公孙瓒的百战精兵。
他们仿佛是纸片人遇到了熊熊烈火,又好像雪人遇到了烈烈骄阳。
他们燃烧了,融化了,然后变成了烟,变成了水,变成了滋养大地的肥料。
大雪龙骑摧枯拉朽,在它们面前,公孙瓒的部队,包括纵横北疆的白马义从在内,皆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大雪龙骑的锥形阵,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一刀便将公孙瓒大军的方形阵从中间切开,直接凿穿。
只是这一个对穿,至少有三千人魂归地府,直接被大雪龙骑的铁蹄踏成了肉泥。
公孙瓒睚眦欲裂,知道再战下去,必然是全军覆灭的结局,可是就此投降,却又心有不甘。
此时,他已经开始后悔没有听田豫之言了,早知道就避开这一支骑兵,也不至于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急切间,公孙瓒心生一计,大声道:“严纲,再打下去,你我二人皆陷于此也。
我掩护你,你带着大军往东突围。”
严纲未及细想,下意识道:“哪有主公掩护我突围的道理,主公你先突围,我掩护你才是。”
公孙瓒心中大喜,却是声音恳切的说道:“严纲高义,那我便先走了。”
说罢,已经调转马头,向自己的兵队冲去。
严纲的脑子“嗡”的一声,心想,完了,被套路了,这下死定了。
这个时代的武将,都比较认死理,讲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严纲哪怕明知道自己被套路了,依然咬牙坚持,要阻拦赵云。
可他哪里是赵云的对手,不出十合,被赵云一枪刺于马下。
公孙瓒此时才刚刚回到自己的兵阵之中,看到严纲这么快便身死,也是心胆俱裂,立刻组织部队,向东撤退。
此时,他的部队已经只剩下20000出头了。
公孙瓒咬了咬牙,留下一万兵士,由一员忠心的副将指挥,让他们拖住赵云的骑兵。
自己则是领着最后的一万一千多人,向东仓惶逃窜。
未逃出50里,身后马蹄声又近,公孙瓒大骇,心中却是又生一计。
他让一员副将,换上自己的铠甲战马,领着六千人马继续往东逃离。
自己则是穿上普通士兵的衣服,带着5000多人,从一条小道往北方逃离。
早有赵云的探马看见他分兵,报于赵云。
赵云便问道:“白袍白马的将军,往哪一路逃了?”
探马指向东边,赵云便向东边追去。
追了半日,方才追上这一支惊弓之鸟一般的人马,还未及开战,这队人马已经主动降了。
赵云大喜,以为公孙瓒向自己投降了,便问:“公孙瓒何在?”
那白袍偏将站出来道:“禀将军,公孙太守往北逃了,他让我换的这身衣服以惑将军之目。”
赵云大怒道:“公孙老贼欺我太甚。”
说罢,让千骑押着这些降兵回蒲阴,自己领着大雪龙骑,调转马头,继续向北,追击公孙瓒。
却说公孙瓒领着最后的5000残军,逃了一天一夜,便到了最初屯兵的界桥。
此刻已经是人困马乏,再也跑不动了,想着赵云既然没有追上来,那就是追错了方向,想必不会追上来了。
遂让部队扎下营地,就地休息,吃些随身携带的干粮,补充体力。
公孙瓒也是随意的躺在一颗树下休息,哪知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地面传来的沉闷的马蹄声惊醒。
这马蹄声他听得真切,正是大雪龙骑那与众不同的清脆声响。
“都别睡了,敌人追来了,快逃。”公孙瓒猛的跳了起来,大吼一声,直接翻身上马。
公孙瓒看了眼慌乱的最后5000兵士,沉声说道:“1000骑兵跟我撤回北平,4000步兵,留下列阵阻敌。
你们都跟随我多年,到了尽忠的时候了。
不要想着投降,你们的家小都在北平,你们死,他们活;你们降,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