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大人?卫公子现在已经是一州之牧了?
可惜了可惜了,以公子在医道上的天赋,若是假以时日,必能旷绝古今啊,怎么就走上了仕途呢?”华佗慨然叹息道。
卫宁道:“华神医此言差矣,治州与治人,其实并无太大差别。
只要心怀仁德,皆可造福于民也。
譬如今岁之冀州,在我的治下,无一人冻毙,无一人饿死。
那些本该冻饿而死的人,可不可以算作我救治的呢?
所以,我以为,若有能力救世之仁者,便是没有亲手去救治一个个的病人,他也是善良,仁德的。”
华佗再拜道:“今日再闻公子高论,如醍醐灌顶耳。”
当然,现场大部分都没有读过书的病人,是听不懂俩人对话的,见卫宁只是一席话,便惹得神医再拜,都是不明觉厉,眼中只有带着迷茫的崇拜之意。
只有那庞统,眼中的光芒无比的清澈和激烈,因为他听懂了卫宁的话,顿时便感觉茅塞顿开,之前读书的迷茫之处,全都迎刃而解。
医者治人,是为小仁,读书治世,方为大仁也。
庞统恭恭敬敬的对着卫宁拜了三拜道:“虽明知州牧大人看不上我这鄙陋之人,但大人今日之言,胜之前统十年所读之书也。
还请州牧大人受我三拜,我毕生以大人为师也。”
此时,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终于是有一些在茶楼听过说书的富人想了起来,大声道:“卫冀州,州牧大人?您就是一言喝退董卓百万兵的冀州牧,卫宁卫仲道?”
卫宁只是淡淡一笑道:“没有那么夸张,彼时董卓只有20万大军,而吕布带领的不过区区5万人马而已。”
“原来真的是州牧大人,草民拜见州牧大人。”
“草民拜见州牧大人。”
“草民……”
卫宁连连摆手,让大家免礼,又苦笑着对华佗道:“华神医,后院借我一用吧,我先去躲一躲。”
“卫公子且去后院歇息,等我把今天的一百个病人看完,便来招待卫公子。”华佗说道。
卫宁道:“今日你看一百人恐怕不够,我那朋友是第一百零一个,看在我的面上,华神医今日必须要破例了。”
华佗笑道:“为公子破例,我所愿也。”
卫宁又看了一眼庞统,开口道:“小兄弟,你可愿与我去后院一叙?”
“我,后院?”幸福来得太突然,庞统一脸的难以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卫宁笑着说道。
“愿意愿意,棒槌才不愿意呢。”庞统说道。
一大一小俩人去了后院,前院的百姓也不再跪了,没听过说书的,便揪着听过的人给他们讲卫冀州的事迹。
好在他们还知道退到门外去,没有打扰华佗给人看病。
那听过说书的,一到外面就眉飞色舞的说开了。
当然,他说的是说书人夸张了的版本。
什么一声大喝,惊退百万大军。
吕布跪地求饶,方免了一死。
董卓正在上茅厕,听到这一声吼,连裤子都顾不上提,就往洛阳逃跑。
众人一阵大笑之后,也是说道:“你这人就是吹牛,刚刚卫冀州说了,吕布当时只带了5万人马。”
那人瞪眼道:“这能怪我吗?我是听说书的说的,卫冀州又不会亲自给我说虎牢关的事情。”
黄忠之前听了一人退百万大军的事情,直道是民间说书的胡说八道,并没有太在意。
但是听这些人话中的意思,卫冀州此刻便在华佗医馆之中,联想到卫宁也姓卫,而且进去就没有出来,心中不由得便有些怀疑。
黄忠上前,对那说书的人拱了拱手道:“这位先生,麻烦请问一下,您知道卫冀州的名讳吗?”
那人得意道:“岂能不知?卫冀州,司隶河东郡人士也,姓卫名宁字仲道。”
黄忠的脑袋里,顿时便开始“嗡嗡”直想起来,那个少年,居然是一州之牧!
自己之前有失礼之处,他不会在意吧?
黄忠忧心忡忡的回到儿子面前,小声道:“儿啊,祸事了祸事了,你道之前和你称兄道弟那人是谁?”
黄叙道:“他不是卫仲道吗?”
黄忠道:“是,他是卫仲道,但也是朝廷的冀州牧,牧守一方的大人物啊。
我之前那般无礼,也不知他会不会见怪,降罪于我。
你爹我倒是不怕死,只是我死了,可就没有人照顾你们兄妹了。”
黄叙却是说道:“爹呀,您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卫公子对我们并无恶意,而且颇有折节下交之意,您担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