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向往着那些荒诞不经的故事,于是一个个传说开始了流传。
凄美如梁祝,幻美如鹊桥。
这些传说不曾老去,它们一次次地从世人的口中得到了新生。
但是故事之中的人呢?
梁祝化蝶,此生或许只有一季。
喜鹊搭桥,上面走过的或许早已不是牛郎。
凡人的生命,在悠长的时光面前又算是什么呢?
最恨不过流年,只是仓促地一个回眸,物是人非。
沙漠,微风飘过,拂走了东方白来时留下的并不明显的痕迹。
时光也像这风,淹没了往昔的一切,将爱恨情仇、黑白分明都打回了混沌。
再回首,已不见来时路。
夜雪与东方白对望着,默然不语着。
夜雪的目光飘忽,似是害怕与东方白的目光相接,而东方白的目光则带着迷茫,在夜雪的身上打转。
“有什么事么。”
夜雪首先开口,似是掩盖着心中的不安,他宁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愿面对东方白清澈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让他格外的难捱,他实在无法面对东方白。
知道吗,白。
我真的好想见你,用我的真正面目,正大光明地站在你的面前。
知道吗,白。
我还没办法告诉你一切,这些事情只能由我一个人扛着。
不要难过,也无须伤心。
会有另外的一个我,那个依旧年轻的我,陪伴你的左右。
东方白望着夜雪,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面具,穿透了时空的隔阂,从白发苍苍之下辨别出了夜雪的真名。
她的眼神一阵的模糊,似是陷入了迷雾。
慢慢地,她挪动了脚步,向着夜雪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一步接一步!
原本一丈的距离,只是转眼就被越过,东方白已经走到了夜雪的身前。
她的目光盯着夜雪的面具,缓缓轻轻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东方白的手很白皙,即便是经历了一个月的沙漠生活依旧如此。
她的手,洁白得不似凡人,只有天空之中的云朵能够与之媲美。
柔软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夜雪的面具,而夜雪却似是呆住了一般,任由着东方白的靠近。
夜雪似是穿过了时间的隔阂,重新回到了两人一起的那段时光。
流年似梦,平凡到了华美。
梦醒时分,我能不能拥有那一丝的温存?
东方白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夜雪的面具,轻柔而冰冷的触感即使是隔着面具夜雪也能够清楚地感觉到。
他如遭雷击,身形一闪,即是数丈之外。
东方白的手只滑过了夜雪留下的残影。
残影虚幻,只是一个呼吸就消逝得干净,只留下东方白的指尖僵在了半空。
刚才的他们,是如此的贴近,彼此身上的气息依旧纠缠在空气之中。
夜雪的鼻尖还留着东方白发丝上的香味,是他梦境之中经常萦绕的味道。
东方白顿时惊醒,忙收回了停留在面前的手。
只是她的目光依旧没有收回。
“为什么要躲开?”
东方白忽然道,眼神之中满是夜雪无法形容的情感。
疑惑、不解、怀恋……
“雪大哥!”
东方白轻轻地喊着,似是已经咬定了夜雪的身份。
记忆之中最深刻的那个人影,如何能够就这样轻易地被一副面具遮盖了呢?
普普通通的面具只能欺骗世人,却无法遮挡住心爱之人的目光。
岁月即使无情,但是在这样的目光之却只能败退。
时间,在爱情的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夜雪浑身一颤,却是发出了诡异的咯吱声。
似是骨节的颤响,抑或是断裂。
风从他的身后吹过,他的袖子随着风儿飘荡着,一副空荡荡的感觉。
下垂着的袖口在风中扬起,丝丝缕缕的金色从里面泄露出来,竟是似是佛家的舍利子。
“夜雪!你个混蛋!”
夜雪的动作落入了东方白的眼中,她已然确信了心中的猜测。
那个颤抖的动作如此的熟悉,也唯有夜雪会做出这样的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离开的时候不告诉我一声?”
东方白并没有再次的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她的眼中有泪水,丝丝缕缕地滴落,化作沙漠之中最珍贵的珍珠。
“我可以和你一起离开的啊……”
东方白的语句开始凌乱,哽咽着,无法说一个完整的句子。
夜雪的身影迟疑,脚步刚刚向着东方白的位置抬起却又放下。
起落之间,“咯吱”声不绝,似是老化了的机器。
风声开始清劲,带起了夜雪的衣衫。
金色的骨骼,从夜雪的衣袖之中露出,再无法被遮挡住。
“你的手?”
东方白看见了这个之前被她忽略的细节,沙漠的金黄混淆了她的视觉,但是个子如此之近的距离,夜雪身上的一丝一毫都逃不过她的目光。
璀璨的金色在泪光之中显得更加的闪眼,东方白在捕捉到了夜雪袖中的金色骨骼的一刹那就向着夜雪疾奔而去。
数丈的距离,只是瞬息即至,但是这一次东方白却没能来到夜雪的身边。
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阻隔了,东方白只能到达夜雪身前三丈的位置,再无法前行一步。
她似是撞上了一道柔软的墙,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依旧保持着迈步的动作。
无论她如何的努力,最后的一点点的距离依旧无法跨越。
夜雪身边的风也停下了,滚滚的黄沙被风夹带着在夜雪的身边绕开,形成了一个半径三丈的圈。
这个圈内,风浪不惊。
夜雪长叹了一声,脸上的面具化作了碎屑,还没有落入沙地就消散成了最细微的颗粒,再无法被肉眼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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