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寒流席卷了小镇的天空,自从庙会之后,小镇再没有燃放过烟火。
整个小镇都笼罩在了冬日的寂静之中……
热闹总是短暂的,长久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寂静。
但是,热闹总是会从这样的寂静之中慢慢地酝酿、发芽。
山神庙,夜雪结束了一天的修习,随着功力的日深,他早已远胜数月前的自己。
但是“破灭”之境就如同一道天堑,这几日来,无论夜雪如何的用功都只是加深了自己的功力而已。“破灭”已经近了,但是依旧没有达到。
寒冷的风,吹散了天边的斜阳,夜雪握着挥舞了很久的刀,慢慢地将它插回背上的刀鞘之中。
换下一身的黑色衣衫,夜雪换上了相反的白色。
刀依旧插在背后,穿上白衣的夜雪显得更加的出尘、飘逸。
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夜雪踏上了下山的路。
夜雪催动了功力,他的身形急速地飘移着,在山路之上留下一道尘烟。
现在的夜雪,随着功力日深,虽然依旧没有突破“破灭”,但是除非当世的一流高手出手,不然绝对无法拿下夜雪。
《魔刀》之中从来就不缺拼命的手段。
他现在到底是要去做什么呢?
西风,吹散了夜雪激起的烟尘,山路之上又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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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东方白的家中。
东方白的父亲这些日子都是乐呵呵的,完全没有见到往年快要年关时候的疲倦。
他的个小商人,本单利薄。虽然在有了儿子之后他比以往更加地努力,但是挣得的钱财仅仅够用罢了。
家里的日子过地紧巴,但是依旧能够维持下去。
只是,维持地比较辛苦罢了……
以往的年关总是异常的艰辛,有的时候,他甚至需要向别人借贷一些钱才能让一家人度过这样寒冷的时光。
但是今年却迥乎不同了,自从小镇附近的山贼被人灭了三批之后,他们这些商人的生活不再向过去那样危险了……
更何况,他还在最近在自己的家中寻找到了一些金银。
金银似乎是祖辈留下的,它们静静地躺在东方白父母的卧房之中的地砖之下。
一个偶然的机会,东方白的父亲发现了它们。
这个冬天,看来是可以安然度过了……
东方白的父亲,没有看见,他们家门前的路口,此刻正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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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大哥,你来了啊。”
东方白的声音带着欣喜,在这样寒冷的空气之中带着意外的温暖。
“你在山下的树林之中放置了暗号,我当然得来。”
夜雪没有迎上东方白的目光,他的眼神有些凌乱。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看样子……是被耍了……
夜雪脑中暗自回荡着这样的声音。
他与东方白约定,如果东方白想找他,就在山神庙山下的树林之中的一棵夜雪留下记号的树下摆放一块木牌。这样夜雪就可以及时知道,然后在第一时间寻找东方白。
每天夜雪都会下山检查树下是否有木牌,结果在今天让他等到了。
木牌上面只是说在路口碰面,其它的并没有交代。
夜雪心中忐忑,他害怕是东方白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现在,东方白明显好端端的,甚至面色也比以往要好了一些。
以往的东方白,脸上总是缺少血色,夜雪明白,这是因为她的家境。
于是,夜雪将自己得到的金银分出了一包,藏在了东方白的家中。
东方白不希望让夜雪在这些方面帮忙,所以夜雪就使用了这样隐蔽的手段。
“说吧……什么事?”
夜雪的声音里面透着无奈,近日的突破失败让他的心里总是有种危机感,似乎是预示着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夜雪相信自己的直觉,那是一种如同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所以他拼命地想办法变强,所以他每日拼命地练刀。
横斩!竖斩!斜斩!
《魔刀》之中并没有一招一式的记载,唯有秘法与心法,还有运功的方法。
刀招,只能自创。
夜雪选择了简单,因为就他自己而言,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系统的学习,对于江湖中人的招式并不了解。
《魔刀》之中的注释之中,对于招式的繁复很是不屑一顾。
天道无常,拘泥于招式,最后只能死路一条。
夜雪不断地练刀,只是为了让出手更加快,更加猛。
现在以他的境界,只能在这里突破了……
东方白看了看眼前的夜雪,虽然夜雪没有说什么,但是东方白毕竟是个聪慧的女子,她还是看出了夜雪的心事重重。
“其实……也没什么……”东方白的语气有些犹豫。
“过年的时候,小镇上面会有唱大戏的……你能来看看么?”
东方白犹豫再三,还是发出了邀请。
这个时代,如果一个女子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只能说明对方是她的心上人。
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夜雪看着东方白一脸希冀的样子,实在不忍拒绝。
好像,上一次看烟火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好吧……到时候再说了……”
夜雪随意答到,他看着东方白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隐隐约约地,他感觉到东方白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上次的东方白可没有这么直接。
东方白的神色欢喜,全然没有感觉到夜雪眼中的异色。
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就好像……
脱胎换骨!
没错,就是脱胎换骨!
东方白的体内,一些奇妙的改变正在悄然进行之中,然而她却未曾知晓。
就连眼前的夜雪也只是微微地感觉到了不对头,但是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女大十八变吧……
夜雪暗自对着自己说,似乎在安抚着心中隐隐约约的感觉。
远处,好像有一盏烛火,悄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