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总是走得飞快，
好像前一刻还在仰望着天边的流光，
下一刻，繁星已经跃上了夜空。
流年，就在这样的一天一天之中流去。
小镇，白发苍苍的夜雪结束了他的凝视。
他转过身，双眼闭着。
背对着被他凝视了一天的院落，夜雪的脚步毫不停留。
他的眼睛依旧紧闭，似乎是要将一天之中所看见的风景全部印在心底。
没有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样的风景，但是他的嘴角带着笑意。
落叶已经没有再飘落，好像是疲倦了。
秋夜的风，有些无力，吹不动夜雪披在肩头的白发。
夜雪就这样走在街道之上，不急不缓。
他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脚下并没有一丝的迟滞。
这里的路径一直在他的记忆深处，未曾改变过。
改变了的，只是此刻的他……
时间，悄然之间更换了我们的习惯，曾经受过的伤也在漫长的时间之中愈合，没有一丝的疤痕留下。
我老了，失去了再说“爱”的资格。
夜雪闭着眼，踏碎一地的秋叶。
他的手没有任何的摆动，只是无力地垂着，连带着衣摆也一起垂着。
夜雪的身影，突兀地消失在了街道之上。
落叶躺在地面之上，枯黄之中带着安详、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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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铺，一刻不停的捶打声充实了单调的夜色。
老师傅没有吃饭，只是喝了口水。
他此刻正举着铁锤，不断地敲打着铁砧上面发红的钢条。
这些钢条都是他和徒弟平时制作的，专门用来应付江湖人士。
原本的三根钢条已经被老师傅的千锤百炼融成了一根，杂质慢慢地在一锤又一锤的敲打之中被去除。
一开始的时候，年轻的徒弟还可以帮忙敲打，但是到了后来老师傅就制止了他。
徒弟现在的水准，无法接触这样的工程。
老师傅身上的肌肉紧绷着，一丝丝的汗水顺着他花白的胡须滑下他的锁骨。
他的身上流淌着汗水的河流。
徒弟帮忙夹着钢条，他的眼神认真，紧紧的看着师傅的每一次打击。
少年夜雪也在一旁，但是不懂得这些工艺的他完全无法插手。
《魔刀》之中虽然也记载了它特有的铸刀方式，但是显然不是此刻夜雪的功力所能够承担的。
《魔刀》之中记载了如何使用自身的血，结合凡铁铸刀，整个内容写的很像神话故事之中的“干将莫邪”。
夜雪虽然并不相信上面这一段的记载，但是他的心中却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那些都是真的。
少年的身体似乎与《魔刀》格外的契合，仅仅数月他就达到了“杀气外露”的初步境界。
而按照书中的记载，即使再快这样的境界也是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才能达到。
夜雪觉得匪夷所思，但是却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此刻的他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忧虑。
欢喜是因为自己终于不再是弱者了，现在的夜雪已经有了可以正面挑战一队山贼而只受轻伤的把握。
至于不受伤，那是不可能的……
忧虑是因为进境太快，让夜雪根本来不及反应。
《魔刀》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寿命，使用者的寿命。
若是只达到第一层尚且还能够有回头路好走，因为功力还很粗浅。
但是一旦达到第二层“杀气外露”，就麻烦了……
到了这样的境界，使用者必然会进军“破灭”之境。
《魔刀》关于寿命的限制由此开始。
“破灭”只有四十岁的命。
《魔刀》上面强调了这一点。
夜雪已经练了《魔刀》就没有回头路了，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夜雪望着眼前渐渐成型的刀，眼中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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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楼，昏暗的灯火。
最后的客人也已经离去，小二正在做着例行的打扫。
这里的干活的人都还在，他们也在帮忙。
账房记好了最后一笔账，他合上了账簿，轻轻地捏了捏眉间。
老板从早上就出去了，中午也没有回来，会是出事了么？
账房突然想着，老板已经很老了，看上去虽然已经身强体健，但是毕竟是个老人。
他的白发如雪，说明了他的岁数。
账房向着正在忙碌的众人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过来。
“三哥，你跑得快，带几个人去看看吧……我担心老板出了什么事儿。”
账房的声音压得很低，在这里讨生活的日子让他学会了谨慎。
他是害怕太大声会被外面的人听见，他们听见了这些，对于酒楼的生意总是会有些影响的……
被称为“三哥”的是一个厨子，他长得有点矮，但是一副干练的样子。
“好吧，顺子！小马！我们去找找。”
“三哥”的声音中气十足，他叫上了其他的几个在厨房做工的人。
他们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小二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老板，您回来了？”
小二说着，已经迎了上去。
他的脸上带着与白天接客时候完全不同的笑容，笑容之中带着一丝丝的不安。
夜雪出现在了酒楼的门口，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夜雪的眼睛已经睁开，黑白分明的眸子显得格外的清澈。
他对着已经排成了一排，正在看着自己的众人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随意。
账房已经将账簿交了过来，他在一旁站着，小心地看着夜雪的脸色。
夜雪接过账簿，只是翻了几页，这个月的收入还行，对于这个小酒楼而言已经是不错的了。
“老板，这个月的月钱……”
小二按捺不住，先说了出来，他等待的太久了……
“照发，全额。”
夜雪的声音平平淡淡，但是却让众人的脸上起了喜色。
“顺便给所有人添置一套衣服，钱算店里的，快冬天了……”
夜雪的声音虽然没有温度，但是却载着众人最想听的东西。
秋风夹杂着落叶，此刻却没有了荒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