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世的等待,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回首?
我们匆匆遇见,又匆匆离别。
少时的年华,仓促而过,
斜风谢去了满山的花香,不曾有丝毫的迟疑。
我已经失去了你的消息……
少年被扶了起来,他只是看了一眼扶着自己的少女就移开了目光。
他的脑袋微微地低着,眼前的长发遮盖住了他的眉目。
少女的身影在这样的中秋之夜里面显得格外的高洁,虽然她并没有着着华美的衣装,但是在此刻的少年眼中却俨然是仙子的样子。
山风轻轻地吹拂着,风中飘来了微微地香气,似乎是来自少女的身上。
少年闻到来了气息,猛然地惊醒。
他挣开来了少女扶着他的手,颤颤巍巍地向一旁走了两步。
“姑娘,我没事。”
少年的语气,带着自我嘲弄的感觉。
“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你怎么样?”
少年看着眼前的少女,没有直视着她,但是嘴里还是问了这样的话语。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无力,但是依旧保持着平缓。
似乎是不想在少女面前落了颜面。
虽然,他此刻的打扮很不体面。
“我也没事,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少女的声音里面没有以往少年从世人口中经常听到的东西,那些人的声音总是给少年一种好像很油腻的感觉。
少女的声音很清脆,好像是一捧清凉的泉水。
少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
他向一边跨了几步,依旧向着山上走去。
他刻意地与少女保持了一段的距离。
少年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想来味道也不会好到哪里。
他刻意地绕开了风的方向。
少女似乎看出了少年的尴尬,其实不用看也可以了解。
少年微微佝偻的身体以及肚子里面不断响起的声响都说明了他的处境。
少女想了想,放开了怀中抱着的小妹,她追了上去。
“等一等!”
少女的声音很真诚。
少年停下了本来就不快的脚步,他站在原地,慢慢地转过身。
少女跑到他的身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
她把布包塞到了少年的手中,然后没有再说什么。
她轻轻地离去,就向是一阵风。
明月照耀着山岗,两个女孩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少年望着她们的背影久久地站着。
他轻轻地打开了布包,里面是一块糠饼。
在这样的年月之中,糠饼就是普通人家的月饼。
岁月难捱,如水的月光成了奢侈的享受。
月光之下,少年的眼中带着点滴的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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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不知道已经被遗弃了多久了。
香火早已断绝,就连香炉都已经不见了……
没有人记得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岁月将传说洗得干干净净,那些曾经的昙花一现就如同完全未曾发生过一般。
破庙虽然破,但是依旧固执地没有坍塌,里面的那些非木质的东西依旧完好。
破庙似乎有着自己的威严,这里没有虫鼠啃咬的痕迹。
或者说,这里连虫鼠都不愿意来……
少年爬了半天的山,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就算是发现这里被别人捷足先登也比现在这样的场面要好啊……
少年满眼莫名的情绪。
月光轻轻地洒在人间,似是在召唤着什么。
少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破庙,这里的灰尘并不算多,由于庙破,风吹雨打的,灰尘只有浅浅的一层。
随意地坐下,少年掏出了布包。
包里现在只剩下了半块饼。
在路上少年已经吃下了半块。
但是饥饿的感觉并没有放过这个可怜人,他依旧是饥饿难忍。
糠饼的被撕开的一边很光滑,似乎是经过了准确的丈量。
望着满地的尘土与落叶,少年的心中此时充满了绝望。
他囫囵地吞下了饼,希望能够减轻饥饿的折磨。
月光射入了破庙,破败的山神像在月光之中好像是一位看穿了一切的老者。
它目光空灵,不带一丝情感。
少年已经吃完了饼,但是依旧很难受。
糠饼太粗糙,对于挨了太久的饿的少年来说是饮鸩止渴。
现在的少年只感觉到随着糠饼的下肚,肚子疼的更加厉害了。
这一次并不是单纯的饥饿,而是好像是刀绞一般的感觉。
就好像是少年的胃里被塞入了沙子。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丝的癫狂,太久的疼痛感让他渐渐地麻木了。
他现在的目光就好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毒蛇。
“为什么?!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猛然间抓住了这里唯一立着的东西。
山神像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样子,现在的它更加像是一坨被胡乱堆起来的泥。
少年对着山神像一阵的乱拍乱打,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苦闷与体内的痛苦。
原本就已经快不行了的山神像在少年接连不断的怕打之下轰然倒塌。
岁月早已让它变得腐朽不堪,少年的做为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它垮下了,与地面上它的兄弟姐妹们回合。
经历了多少年月的它,终于回到了大地的怀抱。
少年似乎觉得不解气,又或者是没有发泄够。
他狠狠地一脚踢出,将剩下的土胚也全部地踢碎。
但是,下一刻,少年就捂住了自己的脚。
他摔倒在地,一副痛苦的样子。
月光轻轻地照射进来,原本神像的位置上面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狼藉之中,一个玉盒的影子格外的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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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庙,地宫。
寒玉床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之中渐渐地失去了原本的寒气,但是它依旧固执地躺在那里,似乎是在守护着什么。
寒玉床现在已经接近透明,里面的情景已然是一目了然。
一个红色的身影静静地躺在里面。
夜雪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死去了。
他已经没有了呼吸,曾经乌黑的长发也成了如同雪一般的洁白。
寒玉床的失职让岁月有机可乘。
它们无声无息之间侵入了这不见天日的所在。
地宫之中没有任何的声音,寂静的可怕。
很多的伟人,没有败在战场之上。
他们是死在了无声无息的岁月之中。
岁月,才是最强大的对手。
夜雪真的输给了岁月了吗?
地宫之上,突然有了动静……
是谁,打扰了这里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