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大茂和贰大爷刘海中便在厂里的革委会办公室外等候。
两人噤若寒蝉，彼此心中各怀鬼胎。
贰大爷叉着手，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什么事儿吗？”
刘海中心想，难道是自己私藏娄晓娥首饰的事儿，被发现了？
许大茂含糊地回答：“不知道。”
此刻，他内心的煎熬比刘海中更甚。
莫非是李主任发现自己私藏了娄晓娥东西？
刚刚李主任派人找到他们，带话的人语气很不好。
于是，两人现在才会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李主任的办公室门突然开了。
里头走出一个彪形大汉。
而门里的李主任正弓着腰，毕恭毕敬地笑脸相送。
“请您回去转告周主任，这事儿，我一定彻查到底！明天早上，我就给您一个交待！”
大汉神态倨傲，语气冰冷：“李主任，说到做到，明天我来要人。”
“好嘞，您慢走。”
待人走后，李主任才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人。
他尴尬地直起了腰，冷着脸对两人勾勾手指头，然后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许大茂和刘海中也跟着走进办公室。
李主任点上一根烟：“娄晓娥的家是你们抄的？”
许大茂极有心计地推了推刘海中，瞧这形势不对，他这个副队长可没必要往上冲。
刘海中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然后回道：“李主任，是的。”
“数目对吗？”李主任吸了一口烟。
刘海中急忙澄清：“主任，我可是如实上缴的啊。”
李主任又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也慌忙证明自己：“李主任，你是知道我的，我哪有胆子藏私啊！”
“你也没藏。”
“你也说没有。”
李主任坐直了身子，用空闲的手猛拍在桌上。
“那特么里头的金条去哪了！”
“你们两个，糊弄是我吧？”
眼见李主任发怒，两人的脸都“刷”的一下白了。
东西他们是都拿了些，但要说拿金条，那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但比起许大茂，刘海中心里更多一层好奇。
整天坐在办公室的李主任，怎么就会知道箱子里头原本是有金条的。
他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是许大茂对他说的。
既然是许大茂对他说的，那就算许大茂再贪心，也没有可能将李主任知道的东西藏起来。
那不是找死吗？
许大茂没拿，自己也没拿，那东西到底去哪了？
“李主任，我对天发誓！天地良心，革命事业！我要是拿了金条，让我不得好死！被同志们唾弃！”刘海中举起手，朗声发誓！
许大茂吃惊地看着刘海中，这老小子反应也太快了！
箱子里的金条他许大茂确实没拿，但刘海中有没有拿，他就不敢保证了。
洗清嫌疑的时候，刘海中发毒誓，自己要是没点表示，不就说明心虚了吗？
许大茂不甘示弱地举起手：“我许大茂发誓！”
“行了行了！别特么弄那没用的。”李主任不耐烦地打断。
“发誓要有用，你敢跟你媳妇离婚？”
听到李主任的讽刺，许大茂如坠冰窟，当初感情升温的时候，他确实没少跟娄晓娥发誓。
许大茂苦着脸说：“主任，我真...没有。”
刘海中见他吃瘪，在一旁强忍着笑意。
李主任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良久没说话。
他在思考，这件事，怎么做对自己是最有利的。
昨晚，抄家后，李主任第一时间冲出家门，赶到保管室。
吸引他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些金条。
但清点箱子后，他大失所望。
里面一根金条也没有。
他当时就恨不得把许大茂叫过来，毒打一顿。
只有我吞别人的东西，还有被人抢东西的道理。
所以，他一早上就把两人叫来，准备查清真相。
但没想到，另有贵客来了。
来人是区里革委会主任周朝阳的下属。
周主任的某个亲属昨晚在四合院被许大茂一伙人的手下打了，他这是派人来讨债的。
李主任听完，当时腿都软了。
这可是件天大的事，万一迁怒到自己头上，岂不是大难临头。
还好对方通情理，只要求交出带头的。
李主任是个老狐狸。
交人嘛，只要不是把自己交出去，交谁不行。
所以，他刚刚的想法是，从两人里找出那个私吞金条的人，交出去。
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把这两个人都交出去。
这样一来，娄晓娥的东西，不就全归自己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
拿不拿金条又有什么所谓，还能比这一整个箱子里的东西值钱？
想到这里，李主任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现在要做的是，安抚两人，然后明天，把这两个傻子一起交上去。
至于后续他们是生是死，那就看周主任的手段了。
一旁的许大茂和刘海中看着李主任阴晴不定的脸，一时间都慌了神。
李主任吃人不吐骨头可是公认的。
这要是被他盯上，再好也是脱层皮。
许大茂灵机一动，想出一个洗脱嫌疑的办法。
“李主任！”
“李主任！”见李主任没反应，许大茂提高了音量。
“你瞎喊什么。”
“李主任，我知道了！金条一定是林晓东拿的！”
“我们抄家的时候，箱子就放在林晓东的屋里。”
许大茂给刘海中使了个眼色，让他开口作证。
刘海中的嘴唇反复张开，但始终也没说出口。
在他心底，这样的事儿，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实在太过缺德了，他是干不出来的。
“林晓东...他人呢？”李主任念了念。
许大茂往前走了一步，情绪激动道：“这小子是卫生员，上班比咱们晚一小时，要是现在过去，没准儿能抓他个现行！”
李主任一琢磨，要是能把金条拿回来，那肯定是最好的啊。
“你们两个现在就带人去！”
“好嘞！”许大茂摩拳擦掌。
............
林晓东起得比平时晚了一些，源于他昨晚的失眠。
他起床洗漱后，开始整理昨天被翻得乱糟糟的房间。
就在他叠起被子时。
忽然发现床的右侧，有一块凸起的硬物。
林晓东好奇地掀开被子。
只见一根金灿灿的金条躺在床上。
金条？谁放在这的？
林晓东思来想去，唯一有动机，又有时间能做到的。
只有娄晓娥。
难怪她昨夜对自己说，要不这事儿就算了。
原来她早就将箱子里的金条取了出来。
林晓东心里的火“噌”地就窜了上来。
蠢女人。
这不是坏事吗？
万一被许大茂发现，整个计划就会被再次打乱。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出现几个人影。
一脚踹门声后，许大茂带头冲了进来。
“好啊你啊，林晓东，我特么就知道是你小子藏了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