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
王司徒府中,一道倩影缓缓迈步来到了庭院中。
一只蝴蝶缓缓悬停于她的指尖,貂蝉微微眨眼,轻叹一声。
洛阳祸起,她已经有许多时日未曾出门了。
往日那繁华的胭脂铺也不曾开门了。
近日她倒是有些郁郁寡欢起来。
天下不知多少人曾放言,定要诛杀董卓。
却不见一人前来履行承诺。
前些时日,还听闻大汉镇北王归来,仅拼接三千兵卒便要讨伐董卓。
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因为董卓,自己义父这几日眉宇也是从未舒展过。
她虽为女儿身倒也想为其做点什么。
貂蝉无奈,目光落在远处。
三千兵卒,哪怕是她也不曾看好。
董卓洛阳掌兵足足超过二十万,仅仅虎牢关便有近十万兵卒守关。
正在她微微蹙眉忧愁之间,一道清脆悦耳之声传来。
“婵儿,为何愁眉不展?”
貂蝉面露笑容,抬起头来。
笑面如花,这景象顷刻间便如画一般。
“姐姐何时过来,也不提前吩咐一声。”
来人同样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款款踏步而来。
蔡琰轻笑一声摇头。
“近日无趣,便来解闷。”
“如今看来,婵儿亦是如此。”
貂蝉嘻嘻一笑,眼珠子转了转,主动说道。
“听闻昭姬姐姐心上人,奔赴洛阳而来。”
“不知姐姐可曾关心留意?”
话音落下,蔡琰俏脸一红,眉宇之间却流露出一丝忧愁。
在数年前,镇北王刘起之名,闻名大汉。
当时大汉不知多少女子芳心暗许,非他不嫁。
蔡琰也是其中之一。
因为其父,蔡邕的缘故,她与那镇北王更是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尽管那镇北王未曾留意到她。
她远远的望去,便一见钟情。
可后来,镇北王突然销声匿迹。
似乎所有人都遗忘了他。
蔡琰却是不死心,追问父亲许久。
父亲却闭口不言,更是不断呵斥。
起初蔡邕还是有意撮合两人,而那之后则是直接为蔡邕寻了一门亲事,订婚与今年年末。
对方只是河东名望之后,卫仲道。
可惜天意弄人,在她订婚之后,那沉寂了多年的镇北王居然又有了消息,意图南下讨伐董卓。
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又如何去拒绝呢?
若是再晚一些,再晚一点,她如何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蔡琰苦笑一声。
“仅仅三千兵卒,如何攻破虎牢?”
“更何况,镇北王与我素未谋面。”
“破了虎牢,又与我有何干呢。”
她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绝望。
在蔡琰的心中,她是多么的渴望镇北王能够攻破虎牢,取下洛阳,来到她的身侧啊。
貂蝉看着忧愁的蔡琰,便知其因为何事忧愁。
那一纸婚约确实是蔡琰心中之痛。
若是没有这婚约,蔡琰或许还能有那么一丝机会……
言语之间,蔡琰眼角甚至挂上了泪珠。
貂蝉定眼望去,心中焦急连忙道歉。
“对不起,貂蝉不是有意提起,又让姐姐忧心了。”
蔡琰微微擦拭了泪珠摇头。
“无妨,不过谁又说那来人,只是我心上人呢。”
貂蝉俏脸微红,有些慌乱的说道。
“琰儿姐,你这是何意?”
“什么心上人,我怎么不知。”
貂蝉还欲解释,蔡琰则是望着这一幕破涕为笑。
“妹妹若是从容一些,我或许不会看穿。”
貂蝉脸上羞红,心中却也流露出一丝愧疚。
不过看着蔡琰笑出声来,她到反而没那么羞愧。
她明白,蔡琰心中的顾虑是什么。
若是没有那一纸婚约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就在两女嬉戏只见,王司徒府被人推开。
其中还传来两人大笑之声。
“喜讯,喜讯啊!”
两女好奇侧目望去。
原来是王允归来,身侧那人竟是蔡琰之父蔡邕。
两人踏入前门,便瞧见两女在庭院之中。
蔡邕目光望向蔡琰,则是笑容一僵。
“琰儿也在此处啊。”
蔡琰淡漠的点了点头。
她与貂蝉一同站起身来,欠身作揖。
王允不知蔡邕父女间的芥蒂,坦然一笑说道。
“让她们女儿家家一同便是,伯喈兄我们且去饮上两盅。”
蔡邕看了欠身作揖的蔡琰一眼,挤出一副笑容,随着王允步入屋中。
等到两人离开庭院,这时貂蝉蔡琰才站起身来。
貂蝉看着身侧的蔡琰面露疑惑。
“究竟何事,义父与伯父竟如此欣喜?”
蔡琰也微微摇头,目光之中同样充满好奇。
自董卓入京以来,不论蔡邕还是王允都不曾如此喜悦过了。
貂蝉则是眼珠子转了转说道。
“不如去偷听一番如何?”
蔡琰微微皱眉。
“窃听他人言语,此举不合礼数。”
貂蝉则是笑了笑说道。
“他是你父亲,我义父,这有何不妥?”
在貂蝉的鼓动之下,蔡琰还是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好吧。”
两女小心翼翼来到了窗外。
其中的声音丝毫不加以掩饰,时不时还有大笑声音传来。
“世人都说镇北王三千兵卒南下是个笑话。”
“倒是不曾想到啊。”
蔡邕带笑的声音传来。
“我也不曾想到。”
“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之快。”
两女微微皱眉,完全没有听懂,有些云里雾里。
这时王允继续说道。
“那董卓调遣近十万兵卒镇守虎牢关,竟如此不堪一击。”
“杀得好!”
蔡邕笑着点头。
“大快人心啊!”
“若此消息传出,这洛阳城中,谁人不喜?”
一声掷杯至案台声传出。
应是他们饮酒尽兴。
这时王允的声音才再次传出。
“我也无法想到,这镇北王竟然仅凭三千兵卒南下。”
“竟然真的攻破了那虎牢关!”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而窗外,闻言的蔡琰瞪大了美眸,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满是惊讶。
他……居然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