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军营寨里。
军禁帐篷处。
远处斜阳西照,将帐篷的影子拉得老长。
沮授突然听帐外小兵说,乌巢换了新的驻军,由淳于琼把守。
他顿时大惊。
淳于琼这人,轻而无备,嗜酒如命。
让他驻守乌巢,这不儿戏吗?
三军将士性命,毁于一旦。
“我有要事欲见主公,速速带路!”
他径直出帐,让士兵带着他,连夜去见袁绍。
到了中军大帐时。
袁绍醉酒,早已卧于床榻歇息。
小兵在帐外汇报,说沮授有要事相报。
“领他进来。”
袁绍强撑着醉酒后的眩晕感,接见了沮授。
帐内。
沮授开口道:“主公,淳于琼非乌巢驻军人选,可换精兵猛将,代替淳于琼,以防不测。”
“另外,再遣大将于山道之间巡视,以免被曹军偷袭。”
他不断地劝说袁绍。
袁绍越听火气越大,沮授竟然在质疑他的决策安排?
“你已是获罪之人,还敢妄言?”
他怒斥沮授。
紧接着。
连监视沮授的士兵,都被袁绍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命你等拘禁沮授,为何无令放出?”
当下,两名士兵被下令斩杀。
袁绍又换了新的士卒,监禁沮授。
“把他带回军禁帐篷。”
袁绍一摆手。
沮授就被架回了原来的帐篷里。
“忠言逆耳,奈何不听!”
“三军危在旦夕,我等不知何时身陨!”
“时也命也!”
…………
赵云引军前行,脑海里牢记许攸的叮嘱。
三千兵马数次经过袁军营寨,被询问时,只说是蒋奇奉命前往乌巢护粮。
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竟然畅通无阻!
路上袁军见是自家旗号,便一律放行。
所过之处,赵云都对外声称,是蒋奇的兵马。
终于过了最后一个营寨关隘。
前面就是乌巢大营。
曹昂从队伍中蹿到了赵云面前。
“四更将尽,可速奔乌巢,焚粮后撤退。”
他轻声说道。
刚才那个营寨里,守将似乎起了疑心。
所以现在要抓紧时间,速战速决。
“全军杀奔乌巢,纵火焚粮!”
赵云点头,一声令下。
三千骑兵飞奔,直取乌巢。
距离乌巢最近的营寨。
守将站于高台上,看着渐渐消失的三千兵马,若有所思。
“这支骑兵,好像在哪见过?”
守将冥思苦想。
他永觉得自己在哪个地方,见过这支陌生而又熟悉的骑兵部队。
“到底在哪呢?”
脑海里不断有画面闪烁。
半晌过后。
“幽州,公孙瓒,界桥大战……”
守将喃喃说道。
“大戟士,先登死士,白马……”
守将猛然愣住了。
“白马义从!”
是白马义从!
终于想起来了。
“除了不骑白马,骑兵身上装扮,兵器、盔甲,和当年的白马义从,一模一样!”
枪、剑、弩!
守将惊呼出声。
他参与过界桥大战。
当年白马义从因公孙瓒指挥不当,轻骑强冲重装步卒,最后全军覆没。
从此之后,闻名北疆,让胡人闻风丧胆的白马义从,就彻底消失了。
没想到,现在又再次出现了!
“蒋奇?蒋奇岂能训练出白马义从?”
守将大惊失色。
“传令,聚集寨中五百精骑,随我追上去,当场质问那人!”
他匆匆跳下高台,引五百骑飞奔出寨。
另一边。
曹昂、赵云以及三千兵马,早已杀到乌巢大寨之外。
“束草取下,立刻点燃,飞蹿进寨!”
曹昂大喝一声,一马当先。
三千骑兵宛若一股洪流,硬生生撞烂了营寨大门。
进门之后,四处纵火,遇粮便焚。
袁军大将赵睿方才从邺城运粮回来,还没躺下,就听到帐外传来阵阵喊杀之声。
他急忙出帐查看。
刚掀开帐帘。
数十支箭矢飞射而来。
瞬间扎在措不及防的赵睿身上。
笃笃笃过后。
赵睿被扎成了刺猬!
面门、胸膛、四肢,全是箭矢。
当场身死!
而大营正中帐篷。
淳于琼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地上轰隆不断。
被惊醒的他,急忙起身,取来兵器飞奔帐外。
入眼之处,全是火光。
火焰冲天而起,浓烟扶摇直上。
乌巢大寨本就是用木头围成的临时大营,遇火便燃。
粮车、军械、营墙、帐篷,全部都被火焰吞噬!
寨内士兵,乱成一团。
有忙于救火的,也有匆忙迎敌的。
淳于琼这才明白,大营被人突袭焚粮!
“快!”
他肝胆俱裂。
“赵睿!赵睿带人扑灭火势,其余兵马,随我击退敌军,护卫大营!”
命令颁布之后,淳于琼翻身上马,率军退敌。
他一头扎进了敌军人堆里。
正遇曹昂。
“是你!”
淳于琼大惊。
这身黑色精密盔甲打扮,谁不认识?
一瞬间,淳于琼没有了对战交手的心思。
颜良、文丑都不是曹昂的对手,何况是他?
保命要紧!
当下,淳于琼调转马头,准备换个地方。
谁知刚转身,又遇到了一个白袍银甲的年轻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