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樉一件件鹅颈烧瓶摆上去,竞拍的价格一点一点往下掉。
慢慢就降到一万一,一万,九千甚至八千……
倒不是说琉璃器的逼格这么快就掉没了,而是众臣真的穷。
能出高价的,哪个不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人。
摊上老朱这么个皇帝,想有钱也有钱不起来啊。
八九千两银子,实则已经榨干他们手中所能挤出的每一文钱!
胡惟庸李善长李祺等人当真是脸色剧变!
一个一个再也坐不住!霍然站起,再无半点淡淡然的自得之色!
但价格还在往下掉。
掉到了七千两银子一件琉璃器!
直到最后一件鹅颈琉璃长春瓶卖出,买家是中山侯汤和,以六千五百两的价格得手。
汤和行事小心谨慎,凡事甘居于人后,沉稳老成的很,硬是等到琉璃器底价破了七千才出手。
但纵是再怎么稳重,当汤和买下最后一件鹅颈琉璃长春瓶时,仍是忍不住心花怒放,老脸上的皱纹笑得如花!
他汤和才是捡了个大漏!
一想到韩国公和宰相都得花大价钱才能买个次品,汤和心里就美滋滋的,幸福就在于对比之中!
而此时此刻,李善长李祺胡惟庸已经彻底破防!
哪怕他们按七成价来计算,各自也花了十万零五百两银子,而现如今汤和只要六千五百两即可将一只更好的琉璃器买到手!
亏得胡惟庸李善长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他们若是想把琉璃杯转手卖掉,最多只能卖七千两。
也就是说他们已至少净亏三千两!
是至少!
他们原本仗着七成价的优势,不把拍卖会场上的任何人放在眼里,可现如今,他们简直像是笑话一般!
曾经那目空一切的优越感,此时真的让他们感到无地自容,脸上发烧!
包厢中,冯胜则是捧着一只鹅颈琉璃长春瓶,把玩的爱不释手,哈哈笑道:
“百室兄,你看咱这只琉璃瓶如何?咱打算回去试试看,到底能不能保水不腐。”
“就算真不能,咱也不退,这琉璃瓶看着真不错,哈哈!你家那个琉璃杯也蛮好,百室兄何必生气!”
冯胜只花了八千两,也是最开始的预算。
这次能拍下这琉璃瓶,还真得感谢李祺竞价,不然冯胜真有可能花费一万一,三千两可不是小数目,那是一名国公足足四五年的食禄!
李善长受此嘲讽,脸上真是火辣辣的疼!
眼见儿子李祺满脸懵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李善长差点一耳光抽上去!
人老成精的李善长,此时哪里还能不明白,自己等人是被人当刀使了!
如果不是儿子说七成价,他李善长断然不会出一万五千两这样的高价。
也正是因为李祺和胡惟庸给出高价,这才让众臣出价时,自然而然的往高了出。
可以说他李善长彻头彻尾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尤其是这场拍卖会居然有足达二十件的琉璃器,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二皇子事前不说明这点,这已经可以定死了是二皇子在挖陷阱给他李善长跳!
可是国库中又怎么会有二十件琉璃器?李善长负责明军后勤,对缴获了如指掌,只知道国库里有几件蒙元琉璃器而已。
这些琉璃器从何而来?
难道就是为了今天挖这个坑给他李善长跳?
李善长气往上冲!
“非人哉!非人哉!”
徐达李文忠冯胜闻言,赶紧离李善长远远的,这非人哉虽然没指名道姓,但说的可是当朝皇子。
另一个屏风包厢中,胡惟庸气得手捏的指节发白,额头上青筋暴起!
朱樉汝这等狗贼!
待本相夺了天下,定将你碎尸万段!
拍卖会场上,众臣则心思各异。
那些花了大价钱买下琉璃器的,如常茂汪广洋等人,虽然觉得亏了些,但因为有胡惟庸和李善长垫底的缘故,他们的心态也能放平,不会觉得亏太多。
我可以不赚,但永远不亏。
而花了万两银子以下买到琉璃器的人,觉得自己赚翻了!
赚不赚都是看对比,自己花人家当朝宰相六七成的价钱,就买到了更好的东西,那就是你也许不亏,但我永远大赚!
朱樉也挺满意。
这琉璃器的拍卖价格,已经比原来设想的价格高了很多。
毕竟二十件琉璃器连拍,已经充分压榨大明上层阶层的消费力。
按照常理,一件琉璃器卖到最后,能有三四千两银子一件都不错了。
可以说,只有李善长李祺和胡惟庸受伤,其他人都挺满意。
而最为震惊的,还是楼阁上的朱标朱棣等众皇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