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接过李承道手上的彩色图本。
虽然他对图本的颜色、样式好奇。
但他更好奇的是里面的诗句。
随意翻开一夜便开始读到: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
庆帝那充满威严的帝王之音,来朗读这首李白的《将进酒》,那是别有一番风味,在场众人都听的痴了。
连李承道也不例外。
“好诗,有气魄。”读完,庆帝毫不吝啬的赞叹道。
现场群臣也清醒过来,齐声唱彩:“好诗!”
庆帝兴致大开,又随意翻到一页念到。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一诗念罢,现场群臣再次齐声唱彩:“好诗!”
..
庆帝没有在念反而转头看着李承道问到:“这个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怎么说?”
李承道闻言也不慌,这世界上没有周公这个典故,最终解释权在自己,于是低头开始瞎编道:
“周公是一位有才能的大儒,这句指的是如果天下文人都来,他都可以将吃到嘴里的饭吐出来,接待贤士,形容求贤心切。”
听到李承道的解释,庆帝笑容更盛,连忙点头道:“对,作为皇室子弟就要有这样的心胸,好。”
在场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而范咸则是看着李承道眼睛瞪的老大。
李承道看到了范咸的表情,他知道此时范咸心里想的一定是:“这家伙真TM能扯淡”。
“来,把这诗集从头到尾读一遍,让百官,让天下都欣赏一下。”
庆帝爱不释手的看了看诗集,然后对着身边的护卫道。
护卫闻言伸手要接庆帝手中的诗集,但这时太子突然出现在了庆帝面前,他躬身开口道:“陛下,还是儿臣来念吧。”
庆帝点头,把诗集递给了李承乾。
不知何时,包房里的桌子已经抬到了包房外边,庆帝自然的回到了座位上。
太子李承乾整理了一下仪容拿起诗集开始念了起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
一段段经典诗句提前重现在了这个世界。
在场群臣都在细细品读,有的摇头晃脑,有的以诗下酒。
“……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渐渐的越读越多,群臣们的脸色也渐渐变成了震惊。
这么多极妙的句子,平时一首都难得,今天却如同如同倒豆子一般倾斜而出,怎能不让人震惊。
这诗句里有儿女情长、有家国情怀。
有人生豪迈也有落寞悲凉。
有“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碳贱愿天寒。”的感叹。
有“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的畅想。
在场群臣大多都是自语天才,但今日他们油然生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感慨。
自古奇才颇多,但溯古以降,也断然不会有像今天这般的景象。
庆帝也是听的呆了,唐诗三百首,他原以为这只是个名字。
但如今一看,真的有三百首?
另一边二皇子李承泽、长公主李云睿、还有范若若全都呆若木鸡。
正在读诗的太子李承乾也是五味杂陈,从心里他是惊叹的,但他此时更多的是恐惧。
在场没有惊呆的只有李承道和范咸了。
此时范咸心中也是很复杂。
按道理说李承道背诗跟他没什么关系,毕竟也不是他的。
但他就是有一种被人抢夺的感觉。
他脑海里生出了一个在皇宫大堂之中自己洋洋洒洒背诗的场景。
当时群臣仰望的是自己...
这个荣誉本应该是我的?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所以太子李承乾每读一首他熟悉的诗,范咸心中愤怒就加一分。
李承道这边则是眼睛看着众人的惊讶。
脑海里听着系统叮叮当当的声音。
真是,愉快的不能太愉快了。
......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终于,最后一首了。
太子李承乾心中想着。
不知是嗓子受不了了还是心脏受不了。
安静,一片安静。
李承乾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群臣。
不知是嗓子痒痒还是故意为之,轻咳了两声。
“咳咳。”
这两声轻咳回荡在酒楼内。
“哄~~”现场如同水库中开闸之后的洪水,现场沸腾了。
群臣也顾得君前失仪之罪了,纷纷起身鼓掌欢呼着。
“太好了,太牛逼了。”
“这得上百首了吧?”
“何止,我查了,一共二百九十八首。”
“文王之名,当之无愧啊。”
“庆国有文王,何愁文脉不兴啊...”
“文王千岁,庆国之福。”
不知谁喊了一句,群臣异口同声的高呼。
“文王千岁,庆国之福。”
“文王千岁,庆国之福。”
李承道一听吓蒙了,功高盖主可不是好事。
于是咣当跪地,高声喊道:“儿臣感谢陛下栽培,没有陛下就没有儿臣的今日。”
“陛下万年,庆国万年。”
李承道可视用出吃奶的力气了,这一嗓子居然盖过了群臣。
群臣也反应过来,跪地高呼。
“陛下万年,庆国万年。”
庆帝闻言看了李承道一眼,他越看越顺眼。
“不骄不躁,难得。”
然后哈哈大笑。
在场其他几人此时神色各异。
太子李承乾表面赞许,但内心则更加沉重了。
二皇子李承泽和长公主李云睿眉头微皱不知道想着什么。
范若若两眼放光。
范咸则是满脸无奈:
“同样是从神庙出来的,比自己无耻、还比自己会溜须,要不要这么卷那?”